序章(二)-《竹书谣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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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他是谁的儿子?”盗跖伸手拨弄着女人怀里昏睡的小儿,他的眉头微微皱起,女人却未曾发觉。
“他的父亲并非晋国六卿,他是……”
“算了,你不用告诉我。”女人正欲解释,盗跖却突然拍拍袖子站了起来,“可惜了,若是往常,你告诉我其中任何一样的下落,我都会带你出去。可今天,还是免了。我走了,莫送。”
“为什么?!”女人大惊失色,急忙用手去拉男人的衣袖。无奈她怀着身孕,身上又躺着一个昏睡的孩子,她连他的袖角都没碰到,便整个人扑倒在地。
“阿娘——”昏睡中的男孩被惊起,他一睁开眼睛什么都没看清就尖叫着往女人身上撞去。女人身子重一时起不来,他竟趴在地上手脚并用,仿佛要即刻挖出个坑洞好躲到他母亲身下。
盗跖见不得这混乱,他伸手便把男孩从地上拎了起来。
男孩惊恐的嘶叫声几欲震裂整间密室。
“别吵了,再吵剁了你喂狗!”盗跖一手捂了男孩的嘴,一手三两下把他剥了个精光丢到墙角,“瞧,他就是我不能带你出去的原因。”
“阿藜——”女人大叫一声,冲上去把已经吓傻的男孩死死地抱在怀里。
男孩的背裸露在如迷雾般的月色里,一股诡异的药香混合着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间密室。男孩瘦小嶙峋的脊背上,刀痕无处不在,新的、旧的、结了痂的、腐烂的,交织错落,如同一张暗红色的蛛网将眼前的孩子死死罩住。
盗跖不喜欢孩子,但他也见不惯别人这样虐待孩子。
他将男孩的衣服丢了过去,撇开脸道:“我不是什么聪明人,但列国之中稀奇古怪的事也多少知道一些。智氏宗主智跞前月都是要死的人了,今天却有力气在府里大宴晋国众大夫,多半是托了这个小药人的福。我今日带走的若是夏禹剑,智跞顶多派人出城追我。追不上,过个一两年也就算了。可今日,我若是偷了他的药人,就等于要了他的命。他能饶得了我吗?他若死了,晋国的大权就要落到赵氏手里。到时候,恐怕智氏全族的人都要惦记着我这颗脑袋了。我本就是恶鬼,我只杀人不救人,更不救麻烦的人。夏禹剑的下落你也不用告诉我了。”
“阿娘,他是谁?”男孩听见盗跖的声音转过身来,在他微微鼓起的胸口,一个拳头大的血洞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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