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搭讪开场白-《朕佛系养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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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杨兼若有所思,说:“既然宇文直失宠了,咱们也不好浪费这个机会。”

    杨整奇怪的说:“大兄,你还懂医术?”

    太后的脸破相了,医官门全都堆在含任殿请脉,那一群群的医官,全都是千挑万选的能个儿人,杨兼虽小时候受了不少苦,从小自力更生,懂得也多,但是他对医术其实并不了解。

    但是并不妨碍,毕竟诊治的问题交给医官,杨兼只需要从食疗下手便可。

    杨兼对老三杨瓒勾了勾手指头,说:“老三,你过来,为兄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一落地,老三杨瓒登时站起身来,并不是来到杨兼身边,而是一退五六步,“嘭”一声愣是退到了门边上,后背抵着门舍,大有杨兼再叫他,杨瓒立刻调头跑出去的架势。

    杨兼笑出声来,说:“三弟,你这是做甚么?为兄又不是洪水猛兽。”

    杨瓒站在门边不回来,说:“大兄,都说了弟弟不会再替大兄做那等子……那等子缺德事儿!”

    杨兼说:“三弟,你误会为兄了,为兄这般正直之人,甚么时候做过缺德事儿?”

    杨广头疼,心想没少做,方才杨忠还为了兄弟三个人去查太后月事记档之事发火呢。

    杨兼挑眉说: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你若是不过来,为兄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杨瓒犹豫再三,硬着头皮说:“左右弟弟真的不会再做那等子……龌龊之事了。”

    杨兼举手发誓,说:“绝对不是缺德的事儿,大兄保证,这次正经的不能再正经!”

    杨瓒半是狐疑,还是慢吞吞蹭过来,谨慎的说:“到底是甚么事情?”

    杨兼说:“为兄只是想请三弟去太医署,帮忙要一点子药材回来。”

    杨整忙说:“大兄,你生病了?”

    杨兼摇头说:“不是给为兄用,这些药材是用来做美味儿的,做成了这美味儿好孝敬太后。”

    杨瓒更是奇怪,甚么样的美味儿,还需要用药材?

    其实宫中有食医,负责药膳养生一类,但杨整和杨瓒不知,大兄竟然也会食医之流。

    杨兼施施然的说:“三弟你记下来,一会子去太医署把药材找齐了。”

    杨瓒赶忙拿过蜜香纸,杨兼说,他便记录下来。

    ——龟板、腊梅花、绵茵陈、土茯苓……

    杨兼一口气说了十几种药材,杨整挠着后脑勺,说:“大兄,这龟、龟板,能做甚么美味儿?”

    这龟板一直以来都入药,气味很腥,味道微咸,还有苦味儿,怎么也不像是能做吃食的东西。

    杨兼说:“不只能做美味,而且还能清凉解暑,消除暗疮,美容养颜,夏日里食用最好不过。”

    他这么一说,杨整和杨瓒挖空心思也想不出来,到底是个甚么样的美味儿,就连小包子杨广都挠了挠头,实在猜不透杨兼的心思。

    这三个人都猜不着,其实也有情可原,毕竟杨兼所做的这个美味,乃是清代宫廷的食疗药膳,在那会子达官贵人最是喜欢夏日里饮上两碗,普通百姓是决计食不到的。

    那便是——龟苓膏。

    现代的龟苓膏几乎随处可见,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,超市里几乎都可以买到,网上还有许多卖龟苓膏粉的商店,买回家手动加工,便能做成龟苓膏。

    龟苓膏的味道清香,甘甜生津,吃进口中柔软滑嫩,夏日里吃上一碗冰凉凉的甜水龟苓膏,那绝对是一种享受。其实杨兼小时候一直在想,龟苓膏为什么叫做龟苓膏呢,和龟又有什么关系?

    答案很简单,龟苓膏,正是用龟板所制。不过现在超市里贩卖的龟苓膏,大抵没甚么龟板,只有一些古法龟苓膏,还保留着传统工艺。

    杨瓒虽不知大兄用这些苦涩的药材如何做成美味,但还是依言去了太医署,好些个药材隋国公府中根本没有,都是一些很是偏门的药材,但幸而太医署里有存货。

    杨瓒一样儿拿回来了不少,叫了杨整一同去搬药材,杨兼已经带着小包子在膳房里等了。

    杨兼数了数药材,笑着说:“交给三弟的事儿,为兄便是放心,这些个药材一样也不少。”

    杨整跃跃欲试的说:“大兄,药材都齐全了,快点做那个龟、龟……龟甚么来着?”

    杨瓒说:“龟苓膏。”

    “对对!”杨整说:“龟苓膏!到底是甚么美味儿?”

    杨兼笑着说:“别急。”

    这龟苓膏,说好做也好做,说不好做也不好做,因着龟苓膏需要的药材十分复杂,往少了说也要十来种,如果往多了说,还可以加入各种人参,各种补品,那便更多了。

    龟苓膏的做法,就是把各种药材洗干净,然后开始煎汤药,最后和粘米粉,也就是大米粉,或者凉粉草等等,将熬制而成的药汁凝固起来,便成了龟苓膏。

    但复杂就复杂在熬制的过程,把龟板洗干净,捣成粉末,与其他药材混合起来熬制,起码要熬制一个时辰往上,熬制出来之后,又要和粘米粉、凉粉草等等再次熬制,凝固成膏,十足的费神费力,熬制的过程还不能有人走开,必须一直盯着火。

    杨兼慢条斯理,有条不紊的将药材洗干净,开始熬制。老二杨整、老三杨瓒,还有小包子杨广都好奇的守在一边,一心等候着龟苓膏喷香的味道扑面而来,便如同往日里的北京烤鸭、香烤鱼豆腐、豆乳火锅一般,但是哪知道……

    众人等了一会子,眼看着药材下锅,但是并没有闻到甚么喷香、香甜、鲜美的味道,反而一股子苦涩之气迎面而来,差点子熏得众人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老二杨整虽人高马达,常年征战沙场,不过他素来怕黑怕鬼,而且平日里喜欢吃甜口,便是奶茶也喜欢甜口的多一些,最不喜欢苦涩的味道,立刻皱了皱眉捂着鼻子说:“大兄,这……这是甚么味道?苦的很!”

    杨瓒赶忙摘下腰扇扇了扇风,说:“这汤汁如何黑乎乎的?”

    无错,因着加入了龟板的缘故,汤汁的颜色偏深,黑乎乎的,还冒着一股子清浅的腥味,简直便是黑暗料理了!

    杨兼看了看两个弟弟,还有小包子皱起来的脸面,不由笑起来,说:“现在看起来不怎么美味,但你们千万不要质疑我的手艺。”

    因着熬药的味道太难闻了,杨整和杨瓒便带着小包子去外面转了转,等回来的时候,膳房里已然没有了苦涩的药味,龟苓膏正巧做好。

    他们离开之时,龟苓膏还是一锅子黑漆漆的药汤,等回来的时候,龟苓膏竟然奇迹一般的凝结在了一起,真的变成膏状。

    黑色半透的晶莹膏体,盛放在水精碗中,仿佛是黑色的宝石一般,杨兼盛了一勺子调试好的甜饧汁,浇在半透的龟苓膏上,又将切好的冰镇甜瓜洒在碗里,最后放了两颗冰块进去。

    水精小碗冒着凉丝丝的气息,龟苓膏黑的透亮,迎着夏日的阳光,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莹润光泽,浸泡在甜蜜的饧汤之中,旁边还有切成小方丁的各色甜瓜水果,打眼一看过去,登时只觉甘甜解渴的很。

    杨兼见他们进来,便招呼说:“来,一人一碗,尝尝看。”

    杨整端起小碗闻了闻,他最是怕苦,这一闻并没有闻到苦涩的味道,也没有闻到龟板的腥气,便试探的用小匕舀了一小块,小匕切在滑腻的龟苓膏上,龟苓膏又弹又嫩,还十足的韧劲儿,那感觉奇妙的很。

    一放入口中,清香的口感扑面而来,尤其是冰镇之后,合着甜蜜的糖水,完全不觉得苦口,也没有干涩的感觉,入口滑溜溜,比豆腐还要柔嫩,清凉交缠着甜蜜,在口中瞬间化开,说不出是一种甚么样的享受。

    还有各种甘甜的瓜果,给龟苓膏平添了不一样的口感,层次瞬间分明起来,亦不会觉得单调。

    杨整一口下去,睁大了眼睛,惊讶的说:“怎的……怎么的一点子也不苦?”

    杨瓒和杨广不信邪,也学着样子食了一口,口感甘甜顺口,其实还是有一点子苦味在最后,但是那苦味的口感并不明显,反而让甜味更加清爽,夏日里食用最佳。

    小包子杨广吃了一口龟苓膏,砸了砸小嘴巴,满脸惊讶,复又食了一口龟苓膏,大为惊喜,这小食不只是顺口,而且在炎炎夏日还颇为开胃。

    杨兼见他们低头苦吃,笑着说:“如何?这龟苓膏,可还好吃?”

    杨整赞叹说:“好吃好吃!大兄当真是厉害,这龟苓膏熬制之时如此苦涩,没想到制成之后竟这般清甜。”

    杨瓒点头说:“且这龟苓膏之中的龟板等药材,都是大有裨益之物。”

    太后连吃三天豆乳火锅,如今乃是一条大火龙,正等着清热降火,医官门使出了浑身解数,但太后因着颜面缘故不欢心,不怎么喜欢吃苦药,这时候若是能辅助食疗,便是再好不过的了。

    杨兼这龟苓膏,虽不能算是真正的药,但用料扎实,的确是食疗无疑了。

    杨兼依法炮制,又做成了一大锅龟苓膏,留下一些给弟弟和儿子解决口舌之欲,当然还“进贡”了一些给阿爷,另外的龟苓膏,便献给了太后享用。

    太后因着生了痤疮,好一阵子都不见人,也不见去请安的小皇帝宇文邕,更加不见“罪魁祸首”的宇文直。

    大抵过了半个月,突然来了兴致,竟然要摆家宴,宫中的膳房立刻忙碌了起来,杨兼身为主膳中大夫,自然要主持这次的家宴。

    含任殿,太后令人大摆家宴,这场面决计是热闹的。

    自从太后震怒以来,含任殿里的宫人一直大气儿都不敢喘,今日还是头一次这般热闹。

    小皇帝宇文邕早早便来了含任殿,给太后请安。小皇帝只是听说太后脸上生了疮,严重的厉害,谁也不见,半个月不见,今日一请安,小皇帝便有些奇怪,太后这脸面儿,也没甚么不好,和平日里一般无二,哪里有半点子痤疮?

    今日是家宴,不只是小皇帝宇文邕来了,宇文护身为小皇帝的堂兄,也来参加了家宴,身边还跟着一个文质彬彬,年纪不大,一眼看上去翩翩君子一般的人物儿。

    那男子年纪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,但是面相十足老成,看起来沉稳持重,身量高挑,体态匀称。单看面容其实并不出彩,普通的五官组合在一起,结合着男子君子如玉一般的气质,却显得异常夺目。

    此子乃是小皇帝宇文邕同父异母的弟弟——齐国公宇文宪。

    今日是家宴,宇文宪虽是小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,但是宇文宪素来为人低调,不喜欢招惹旁人,与小皇帝的干系处的还不错,对太后也算是孝敬,因此今日的家宴,太后为了热闹,也令人邀请了齐国公宇文宪来参加。

    连同父异母的儿子都邀请了,太后偏生没有让人去请宇文直,宇文直听说了这件事儿,腆着脸登门,带了许多珍奇顽意儿,一定要来参加家宴。

    太后今儿个欢心,看到宇文直虽不欢喜,但也不想破坏了这等好气氛,便没有搭理宇文直,只当宇文直是空气一般,看也不看一眼。

    太后笑着说:“来来,大家伙儿都坐,今儿个是家宴,不必如此拘谨,都是自己人。”

    众人纷纷落座,因着宇文直是自己硬要来的,这时候又是分餐制,所以其实并没有他的席位,宇文直眼看着齐国公宇文宪身边还有位置,便腆着脸走过去,想要坐在这席位上。

    哪知道太后却开口说:“这位置乃是专门为贵客所置,你往后面坐去。”

    宇文直当众没了面子,也不敢与太后叫板,点头哈腰的往后面走去,宫人们立刻安置了一个临时的席位给宇文直,但宇文直也只能坐在含任殿的最末端,那地位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小皇帝宇文邕看了看五弟宇文宪身边的空置席位,笑着说:“太后,不知这空置的席位,是太后为何人预留的?是甚么人如此大的脸面儿,儿子竟然不知啊。”

    一提起这个,太后便哈哈笑起来,十足的欢心,说:“我儿你可不知,今儿个为娘能见你们,都是有赖此子,为娘的颜面才得以好转。”

    众人都到齐了,皇上、太后、大冢宰、齐国公、卫国公全都在等了,此人竟姗姗来迟,简直不像话到了极点,众人都有些疑惑,到底是甚么人,如此大的颜面,能让太后等候,而且太后等候的甘之如饴,一点子不动怒。

    随着众人的疑惑,便听到“踏踏踏”的脚步声,伴随着宫人的同传声,说:“人主、皇太后,隋国公世子、主膳中大夫求见。”

    杨兼!?

    众人立刻看向太后,谁也没想到,这个席位竟然是给杨兼预留的!

    太后一听,欢喜的险些站起来,招手说:“快快,请他进来,不要拘谨。”

    宫人导路,杨兼从含任殿外走进来,手里还领着一个半大的奶娃娃,不正是小包子杨广了么?

    今日太后组织家宴,杨兼来参加已经很不像话了,竟然还“拖家带口”?

    杨兼在万众瞩目之下,在宇文直恶狠狠的目光之下,不急不缓的走进含任殿,看似恭敬的作礼:“兼拜见人主,拜见皇太后。”

    太后虚扶一把,说:“不必拘谨,快来坐,便等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宇文直插话说:“主膳中大夫,太后设下家宴,你能参加已经是天大的荣幸,为何还来的如此之晚,难不成不把太后放在眼中么?”

    杨兼轻笑一声,说:“卫国公教训的是,只是……兼承蒙太后恩宠,负责这次家宴,兼又怎么可以辜负太后的器重呢?这宴席上的一应菜色,都是兼亲自经手打典,难免耽误了时辰,还请人主与太后……责罚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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