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杨广掉马-《朕佛系养儿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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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文会又是冷笑一声,说:“用齐人俘虏去打齐人,亏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。”
杨兼刚刚俘虏了这些兵马,虽然人数众多,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归顺,几乎是不可能的,况且还要用这些俘虏去打自己人,那更是不可能。
就在此时,杨兼抬起手来,示意宇文会不要多说,他长身而立,从席间站了起来,走到宇文直面前,端着一只羽觞耳杯,似乎是要敬酒,但是那架势,宇文直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来踢馆的,不由有些惧怕。
杨兼面容上带着温柔的笑意,说:“这有酒有肉,不如……我们来赢个彩头如何?”
“彩头?”宇文直奇怪的说。
杨兼说:“今儿个本将军欢心,不如这样,你想要一万先锋,无妨,你想要潼关驻军,也无妨,只要你能赢过兼,想要多少,兼都如数奉陪,如何?”
宇文直听杨兼如此大度,越听越觉得有诈,试探的说:“不知……镇军将军说的,是怎么个赢法?”
杨兼思考了一下,说:“不如……就比理膳罢?谁理膳好食,便是赢了。”
“不可不可!”宇文直噌的站起身来,摆手说:“不可不可!决计不可,谁不知镇军将军理膳那是一把好手,日前还做过主膳中大夫,就连突厥人都赞叹将军的手艺,将军岂能……拿自己的长处,比旁人的短板呢?”
“嗯……”杨兼点点头,上下审视着宇文直,说:“兼第一次遇到承认自己短的人。”
宇文直:“……”
杨兼大度的摆摆手,说:“也罢,这关乎兵权一事,稳妥点也好,那便不比理膳,比一比……带兵?”
“带兵?”宇文直奇怪的看向杨兼。
杨兼说:“咱们就比一比,谁先到达晋阳,如何?先抵达晋阳者赢,后抵达晋阳者败,只要卫国公赢了,无论是一万先锋,还是潼关军,都归卫国公所有,倘或是兼赢了……”
杨兼笑笑,没有再说下去。
宇文直眼眸微微一动,虽然心动,但觉不太稳妥,不敢一口答应下来。
杨兼似乎知道宇文直怎么想的,又抛出一个诱饵,说:“这样罢,兼拨给卫国公四千兵马,还让卫国公先行二日,如何?”
“四千兵马?”宇文直比了一个四,又比了一个二,说:“还让我先行两日?”
杨兼信誓旦旦的点头,说:“正是如此。”
宇文会一听,着急了,潼关距离晋阳也不算远,四千人马都等于一个大将军的格局了,还让宇文直先行两日,宇文直岂不是稳赢了?这不是把自己到手的兵马拱手让人么?
宇文会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,好像热锅上的蚂蚁,立刻站起身来说:“不行!”
杨兼挥挥手,不让宇文会说话,对宇文直说:“如何,卫国公以为呢?”
这可是稳赢的好事儿,宇文会又着急拒绝,宇文直生怕宇文会捣乱,一时脑袋发热,一拍案几说:“好!”
“爽快。”杨兼笑着举杯,说:“那兼敬卫国公。”
宇文直暗自思量着,虽然自己只有四千人马,比杨兼手上的兵马少得多,但是总归这个数额不少,也不怕杨兼捣乱,而且先行两日,四千人马快马加鞭的急行军,怎么也能把杨兼甩下了,绝对出不得错,这个局面,自己稳赢!
宇文直生怕杨兼反悔,说:“镇军将军,一言为定,说好了两日,将军可不能带兵先行。”
“你放心好了,”杨兼说:“为了公平起见,你可以派亲信驻扎在我军之中,相对的,兼也会派人到卫国公的军中。”
这说法合情合理,宇文直便点点头,说:“好的很。”
杨兼对齐国公宇文宪说:“齐国公素来稳重,便跟随卫国公先行两日,如何?”
宇文宪看向杨兼,总觉得杨兼话里有话,他不像宇文会那么莽撞,凡事都会先思量,便点点头,答应了下来。
宇文直觉得自己讨到了便宜,只是抵达晋阳而已,又没说进入晋阳,只要自己抵达晋阳就可以收回两万多兵马,何乐而不为呢?
一场酒宴,宇文直吃得是最欢心,食到了鸡肉,旁人啃得都是鸡架子,还达成了一个必定会赢的赌约,心情爽快得很,难免多饮了两杯,宴席散去之时,已经醉醺醺的打晃。
宇文直还叮嘱杨兼,醉醺醺的说:“镇军将军记得……记得自己的承诺,让我先行两日,绝对……绝对不能先走!”
杨兼笑得一脸无所谓,说:“请卫国公放心便是,卫国公的亲信不是跟在军中?况且大将军的兄长宇文郎主还有伤在身,我们也走不快的。”
宇文直这才放心,被人搀扶着,七拐八拐的回了自己的营帐,闷头睡大觉去了。
宇文直离开,杨兼便打算抱着便宜儿子也回去歇息,宇文会大步走过来,气势汹汹的挡着杨兼的去路,说:“你到底是个怎么想法?!”
杨兼见他一副要打架的模样,笑着说:“甚么想法?”
“宇文直啊!”宇文会差点跳脚,说:“你拨给宇文直四千兵马,都赶上我这个大将军了,还让他先行两日,到底怎么个想法!你是诚心想输啊!”
他说到这里,便听到有人说:“弟亲,不要着急,镇军将军必然有自己的法子。”
宇文会回头一看,是宇文胄来了,必然也是听说了赌约的事情,宇文会立刻走过去,扶着宇文胄说:“兄长,这么晚了,你怎么还出来,应该早些歇息才是的。”
宇文胄笑了笑,说:“我也是听说了赌约的事情,因此前来看看热闹,老是在营帐里歇息,都快长毛了。”
宇文会低声嘟囔着:“都不知道甚么想法,就相信他有法子……”
杨兼说:“大将军嘟囔甚么呢,兼就是有法子。”
杨兼神秘一笑,说:“这一场赌约,看似是兼吃亏,但是二位想想看,咱们刚刚破获了大量的齐军,又把大补酒送回了齐人的邺城,齐人一定把咱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,严防死守,是也不是?”
大补酒……
说到大补酒,宇文会便头皮发麻。
的确如此,杨兼扬名立万,最害怕他的人一定是齐人,现在齐军对杨兼是严防死守,之后往前推进肯定困难重重。
杨兼继续说:“兼拨给宇文直四千兵马,这人数不多不少,声势也足够浩大了,又急于赶路,齐人必定会发现他们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宇文会恍然大悟说:“让宇文直去当靶子?”
杨兼点点头,说:“正是如此,我们要进入晋阳,总要有人在前开路。有宇文直给咱们开路,后面的路,岂不是平趟?而且还便宜得紧,堵住了宇文直的嘴。”
宇文会咂咂嘴,说:“原来你这么阴险,我险些被你骗了去,可惜可惜,可惜了那跟着宇文直的四千将士啊,宇文直能会甚么,怕不是要白白断送了去?”
杨兼说:“这点子你放心,兼就是估计到这点,特意让稳重老成的齐国公跟随队伍。”
宇文会当即笑起来,说:“是了是了,还有齐国公,你可真是好手段,能利用便利用。”
杨兼“谦虚”的笑了笑,说:“都是为朝廷尽忠。”
第二日一大早,宇文直还没酒醒,拖着疲惫的身躯,却硬生生爬了起来,不为旁的,他打定主意,一定要第一个赶到晋阳,把这两万多人马握在手里。
一大早上的,杨兼还没起身,朦胧之间便听到“踏踏踏”马蹄声大作,显然是宇文直慌慌张张的带着兵马离开大营的声音,杨兼翻了个身,继续睡……
杨兼说话守信,说让宇文直先行两日,便是两日,两日之后,宇文直都跑出老远了,他们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儿的整顿军营,派遣了潼关驻军驻扎在原地,自己带着余下的兵马开始赶路。
宇文会虽然知道杨兼有安排,但这一路上赶路太悠闲了,他们从潼关出发,打算与突厥汇合,下一站目的地乃是延州。
路途不算太远,一路上像是游山顽水一般,宇文会实在忍不住了,便对杨兼说:“咱们不用走快一些?”
杨兼清闲的说:“你兄长有伤在身,骨折的地方还没愈合,走快一些万一颠簸了怎么办?”
“也是……”宇文会挠了挠头,说:“可……可咱们速度太慢了,如此行军下去,宇文直本就先行了两日,这会子怕是已经到了延州,渡水前往晋阳了!”
在地理位置上,北齐的延州和北周的晋州遥遥相对,隔着黄河,延州和晋州对立在东西两侧,形成了对峙的局面。
延州一直以来都是北周威慑北齐的存在,朝廷在延州还专门设立了延州总管府,总领延州事务。
从延州渡河过去不远,那便是晋阳,所以宇文会着急也不无道理。
杨兼一点子也不着急,说:“等着看罢,渡河是那么好渡的么?宇文直一定翻车,不,是翻船……”
那可是黄河,延州和晋阳都有天险著称,很巧的是,这两个城池全都属于易守难攻的类型,这个年代想要度过黄河打仗,要不然就是划船过去,要不然就是筑桥过去,筑桥的工程实在太过浩大,宇文直耗不起,自然只能选择划船过去。
就算宇文直到了河边上,他也会被拦住,所以杨兼一点子也不着急,闲庭信步,说:“慢慢走,不着急。”
如同杨兼所预料的那样,宇文直带兵冲向延州,这一路上被齐人阻击了好几次。先是被落雕都督斛律光阻击,又是被后世北齐三贵之一的韩凤阻击,一路上艰难前行,差点变成了箭靶子,若不是还有宇文宪坐镇,这会子四千兵马恐怕都要沦陷了。
宇文直在前面发光发热,遮风挡雨,杨兼一行人悠悠闲闲,终于来到了延州总管府。
如今坐镇延州总管府的大总管,乃是八大柱国之一李弼的弟弟——李檦。
如今的李檦已经是一员老将,不过北周的朝廷最不缺的就是老将,李檦那是老当益壮。
史料上记载,这个李檦身长不盈五尺,虽然每个朝代的计量并不一样,但是换算下来,北周时代的五尺应该不足一米五,大抵一米四八左右。
李檦身材矮小,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嘲笑李檦,他生性果干,胆气十足,着实令人敬畏。
如今李檦便坐镇在延州,任职延州大总管,统领延州事物。
杨兼等人来到延州,早先已经通知过延州当地,但是一进入延州,并未看到任何延州的官员前来相迎,宇文会便奇怪的说:“延州的谱子也太大了。”
杨兼并不当一回事儿,没人迎接也没甚么关系,便驻扎好军队,然后带着众人往延州总管府而去。
他们进入总管府,这会儿可看到了李檦,虽杨兼不认识李檦,但是李檦一走出来,杨兼一眼便认了出来,因着李檦的身材真的不高。
李檦胡子花白,看到他们态度不甚友好,显然对他们有意见,态度冷冷的说:“镇军将军与大将军来迟了,卫国公早就渡河而去了,看来你们这场赌约,是卫国公赢了。”
“甚么?”宇文会沉不住气,说:“宇文直……渡河而去了?”
李檦说:“可不是么?军机不可延误,谁像二位将军这样,慢条斯理儿的行军?卫国公今儿个一早便出发渡河去了,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对岸,老夫看你们是追不上了,趁早放弃罢!”
李檦显然看不上杨兼和宇文会。
一来杨兼是个毛头小子,初出茅庐便被传的神乎其神,李檦这个老将是实打实一步步走上来的,所以不信这个邪乎,不相信杨兼的本事儿。这二来嘛,也是因着宇文会,旁人都传说宇文会是拼爹上位,李檦对这种靠爹上位的贵胄子弟没甚么好感。
加之卫国公火急火燎的渡河,他们却“散漫懈怠”,李檦更觉得这二人难成大器。
李檦说:“倘或二位将军这会子追上去,可能输的还不算太难堪……”
他的话说到这里,却听到“报——!!”的声音,延州将士快速冲进来,大喊着:“将军!卫国公……卫国公的队伍遭受稽胡袭击!折返回来了!”
“甚么!?”李檦还在挖苦,竟然现场被打脸,吃了一惊,他以为宇文直这会子早就到了对岸,哪知道竟然折返回来了。
话音一落,便听得哎呦哎呦的惨叫声,一个落魄的人影冲进来,不是卫国公宇文直还能是谁?!
宇文直像是落汤鸡一样,浑身湿透了,带着一身的泥泞,介胄染了水,沉重无比,拖拽着便进了延州总管府,一路滴滴答答的淌着水。
宇文直狼狈跑进来,一眼就看到了杨兼,震惊的脚下不稳,“咕咚——”一声栽在地上,与此同时,脑袋顶上的头盔滚了下来,众人立时便看到了宇文直的头发。
宇文直好端端的离开延州总管府,只是渡了个河,不止浑身湿透了,他的头发还……秃了。
秃了好大一片,半边都给削没了,另外半边还打卷儿,一看就是火烧的。
“哈哈哈!”宇文会当时就笑了出来,还有尉迟佑耆,尉迟佑耆和宇文直早有嫌隙,看到宇文直如今这个模样,一个没忍住,也笑了出来。
宇文直被笑得心直慌,连忙捡起地上的湿头盔,又盖在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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