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新的人主-《朕佛系养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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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周军有救兵!”

    “放箭!”

    “快放箭!不能让他们逃跑!”

    杨兼带着李檦策马狂奔,立刻调转马头,拨马向回跑,唇角扬起一抹冷笑,说:“以为只有你们会放箭?”

    杨兼举起手来,挥舞着马鞭,却不是催马,而是在打信号。

    站在城楼之上的小包子杨广立刻看到了杨兼的信号,他肉肉的小脸蛋上挂着冷酷的笑容,一副稳操胜券,游刃有余的模样,如果……忽略杨广的小短腿,和垫在小短腿下面的两只木箱子。

    杨广因为个头太小了,他站在楼堞之上,根本探不出头来,看不到汾水关的场景,因此便让士兵搬来了一只木箱子。

    杨广手脚并用,动作灵动又笨拙,爬上箱子试了试,一双圆溜溜的猫眼正好从楼堞的石垛子露出来,但是视野不够开阔,还是太低了。

    杨广不耐烦的“啧”了一声,复又招手说:“再摞一只木箱。”

    士兵们面面相觑,如果再摞一只木箱子,肯定够高,但是未免太高了,小包子一个不慎,很可能从楼堞上翻出去,小包子可是隋国公府的小世子,万一有个闪失,谁也担待不起。

    士兵们只以为杨广是个小娃儿,根本不知杨广的“真面目”,因此难免有些多虑,杨广不耐烦的又说:“动作快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。”士兵们被小世子冷漠的催促,不敢犹豫,立刻又摞上一只箱子。

    杨广爬上去,终于足够高了,视野也足够开阔,他负手而立,背着小肉手,像模像样的板着唇角,蹙着标准的川字眉,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战场,小肉手招了招,说:“弓箭手准备。”

    “弓箭手!”

    弓箭手很快冲上楼堞,一字排开,拉满弓箭,杨广见到杨兼发送信号,立刻一声令下,奶声奶气,却十足威严的怒喝:“放箭!”

    “放箭!!”

    簌簌簌——

    一时间箭如雨下,这个距离,这个高度,飞箭正好越过跑在最前面的杨兼和李檦,齐军追击在身后,起初咬得很紧,却被流矢阻碍,连忙勒住马缰,一个个停顿下来。

    这一停顿,杨兼和李檦已经飞奔向城门,杨广又下令说:“打开城门,出城迎敌!”

    “打开城门!”

    “迎敌——”

    韩凤一马当前,甩开长戟,哈哈大笑着,犹如刚从黄泉之中爬出来的恶鬼,放风一样大笑:“终于轮到老子上场了!今儿个来杀个痛快!!”

    韩凤带着大部队冲出来,黑色甲兵犹如潮水,源源不断的涌出,杨兼和李檦立刻混在人群之中,消失了踪影,被接入汾水关中。

    齐军失去了杨兼和李檦的身影,眼看着大军压境,这回不是一千人马了,因着杨兼带着大军来到了汾水关,一共十五万大军,可谓是浩浩荡荡,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这一千袭军淹死。

    齐军眼看着势头不对,立刻大喊:“撤!!撤兵!不要恋战!”

    一千齐军快速后退,不敢耽误片刻,打马原路返回,往晋阳而去。

    杨兼和李檦进了汾水关,翻身下马,杨兼大步跑上楼堞,小包子杨广还在指挥战场,奶声奶气的正色说:“下令收兵,无需追击。”

    杨兼看到这个场面,忍不住直接笑场出来,走过去一把抱住站在箱子上的小包子,直接给小包子来了一个“公主抱”。刚才还威严无比的小包子,踢腾着小肉腿,一着急,说话又开始漏风:“放……放窝下来、快……快放开窝!”

    杨兼在杨广肉嘟嘟的小脸上左右开弓,一边一下,亲了两下。真别说,儿子这小脸儿,简直人间第一嫩,嫩豆腐都没他嫩,不只是软绵,还特别的弹,回弹一级棒,口感天下第一!

    杨广被杨兼突然偷袭,还是两下,不可置信的抬起小肉手,捂住自己两面脸颊,瞪着眼睛说:“放、放窝下来!”

    杨兼笑着说:“乖儿子,你的腿还没好,父父抱着你,指挥的不错,重重有赏。”

    杨广听到有赏,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,“眼巴巴”的看向杨兼,一双凌厉的小狼眼似乎在问杨兼,赏赐些甚么。

    杨兼幽幽一笑,说:“便赏我儿……今儿个晚上给父父做人体工学抱枕。”

    杨广:“……”

    李檦死里逃生,翻身下马,呼哧带喘,等吐息均匀了,这才想起来甚么,说:“你、你们怎么进关了!?”

    杨兼挑了挑眉,李檦这个反应速度也太慢了。当然是趁着方才李檦对抗齐军的时候,杨兼带领兵马进入了汾水关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
    杨兼说:“李老将军稍安勿躁。”

    李檦顿了顿,沉声说:“齐人……说的都是真的么?”

    李檦问的,自然是小皇帝宇文邕的死讯。

    杨兼点头说:“晚辈也是刚刚听说,从晋阳传来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李檦仰起头来,长叹了一口气,他那个表情,也不知道是甚么意思,感叹、惋惜、悲伤,甚至还有些释然和无奈,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复杂的五味俱全,那是一种连杨兼都说不好的滋味儿。

    杨兼说:“晋阳外的兵马告急,晚辈欲往晋阳,还请李老将军,助晚辈一臂之力。”

    “罢了!”李檦叹气说:“人主已经不在,还有甚么好坚持的呢?老夫也要往晋阳,反正都如此了,便与你合并兵马,共同前往!”

    杨兼一笑,说:“有老将军的助力,那是再好不过的了。”

    杨兼的大军在汾水关整顿,合并了李檦的三千兵马,虽然三千对于杨兼来说,已经是小小不言的数目,但是李檦乃是老将,临场经验丰富,杨兼的军队更是如虎添翼。

    周军在晋阳失利,晋阳之外还有大冢宰宇文护和突厥的屯兵。

    小皇帝宇文邕驾崩的消息传到屯兵营地,宇文护听了,幽幽的叹了口气,他一把年纪了,竟然不落忍的掉了一滴眼泪。

    很多人都觉得宇文护假惺惺,毕竟宇文邕还在的时候,和他十足不对盘,还想要杀死宇文护,这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情,已经尽人皆知。

    宇文护从宽袖中拿出一张蜜香纸来,慢慢展开,是在原州订立的书契。当时宇文邕在原州联合梁国公侯莫陈崇,想要刺杀埋伏宇文护,将大权收回,但是事情败露,宇文护和宇文邕双方对垒,杨兼带着难民出现,做了和事佬,化解了一场危机,让双方订立书契,从此不再提起此事,一式三份,宇文护手里也有一份书契。

    宇文护站在屯兵大营的幕府大帐之中,捏着书契的角落,将书契放在烛火上炙烤,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亲随见到大冢宰落泪,说:“郎主何必为了人主的事情伤心呢?”

    宇文护看着蜜香纸燃烧的火苗,一明一暗的火光,将宇文护的脸色打得明明暗暗,并不真切,淡淡的说:“老夫何止是为了人主伤心,也是为了自己伤心。”

    亲随似乎没有听懂宇文护的话,但是宇文护心知肚明,他和宇文邕其实是一样的……同样野心勃勃。

    宇文护掌控朝局数十年,连杀了三个君主,整个大周都在他的掌控之内,然而杨兼突然出现了,本以为杨兼会去送死,万没想到,杨兼不但没有送死,反而快速膨胀起来。

    宇文护一直觉得,这个朝廷,始终都是自己的,但是如今看来……

    “要变天了。”宇文护淡淡的说:“要变天了,老夫……多多少少能体会到一些人主的不甘。”

    宇文护比宇文邕阅历多,自然更加沉稳,虽然不甘,但宇文护也不会傻到“自杀”,现在这个局面,和杨兼合作,是最好的选择。

    蜜香纸已经燃烧殆尽,只剩下一些黑色的残渣,眼看着火焰烧到了指尖,宇文护猛地松开手指,黑色的余烬从他的指尖脱落,飘悠悠的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宇文护幽幽的说:“派兵出去,迎接镇军将军。”

    “是,大冢宰!”

    杨兼的队伍从汾水关开进去,顺利经过汾水关,在半路上又遇到了大冢宰宇文护派来迎接的兵马,一切都十足顺利,很快来到晋阳之外的屯兵大营。

    “世子!!”阿史那国女早就在等待了,她看到杨兼安全归来,欢心的不行,一蹦一跳,跳窜窜的扑过来。

    不过杨兼不可能给阿史那国女一个“热情的抱抱”,因为杨广这会子正坐在杨兼怀里。

    小包子的腿需要养伤,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平日里除了骑马便是坐辎车,剩下的时候被杨兼抱来抱去,两条腿鲜少占地。

    杨广坐在杨兼怀里,十足“蔑视”的垂头看了一眼阿史那国女。

    大冢宰宇文护也出来迎接,说:“将军回来了,快请入营罢。”

    众人一并子入了幕府营帐,大冢宰宇文护竟然没有坐在主席的位置上,如今小皇帝宇文邕驾崩,按理来说,大冢宰宇文邕完全可以独揽大权,而且名正言顺,但是宇文护并没有,反而谦让的说:“将军,请上座。”

    杨兼笑了笑,说:“大冢宰是长辈,又是天官冢宰,理应上座。”

    宇文护谦虚的说:“老夫虽然是长辈,但只是空长了一些年纪,几缕苍发罢了,哪里能与将军相提并论?还是请将军上座。”

    杨兼也就不推辞了,因为论起虚伪来说,他比宇文护还差着一些,便笑了笑,走上上手的席位,先把小包子杨广放下来,让他坐好,自己这才坐下来。

    杨兼沉声说:“晋阳告急,兼也就不说那些虚的场面话儿了,如今晋阳战况如何?”

    众人汇总了一下晋阳现在的战况,宇文护蹙眉说:“晋阳之内的齐军数量不多,也就一万来人,但是领将斛律光,乃是齐人老将,战功赫赫,颇有谋略,此次一战,斛律光俘虏我军两千余人,士气大振。”

    何止是俘虏,连小皇帝宇文邕都折在斛律光的手上。

    杨忠沉声说:“晋阳乃是齐人的兵家要地,如果长久打不下晋阳,那么其余齐地,也会渐渐死灰复燃,因此咱们必须想一个法子,速战速决,将晋阳拿下才行。”

    众人立刻陷入了沉思,杨兼眯了眯眼目,说:“其实……想要顺利拿下晋阳,兼倒是有一个法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甚么法子?”

    杨兼一笑,说:“你们忘了,咱们手上还握着齐主呢。”

    齐天子!

    杨兼在晋阳活捉了齐天子,齐天子和他的爱妃冯小怜还在牢狱中关着,如果用齐天子作为要挟,斛律光看到齐天子放不开手脚,或许还要和他们谈判。

    杨兼立刻从幕府离开,前往关押齐天子的营帐。

    杨兼抱着小包子杨广来到营帐门口,还没进去,便听到里面大喊大叫的声音,齐天子的底气十足,骂骂咧咧的说:“你这贱妇!!早知道孤当时便不该讨要你!你这个害人的贱妇!”

    是齐天子的声音。

    杨兼安排齐天子和冯小怜关押在一起,齐天子见到冯小怜,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,整日里的骂街。

    杨兼打起帐帘子走进去,齐天子一看到杨兼,吓得立刻后退好几步,身上的枷锁哗啦啦直响。

    冯小怜看到杨兼走进来,眼睛登时亮了,她架着枷锁,冲上前来,咕咚一声跪在杨兼身边,说:“将军!将军救我一救!怜儿便知道,将军是舍不得怜儿的,将军,快救救怜儿,拉怜儿出苦海啊!怜儿好怕……好怕啊……”

    杨兼低头看了看冯小怜,眼中没有任何疼惜的神情,可谓是妥妥的鉴婊专家了,说:你这一套,对兼不管用,兼是最冷血无情之人,因此不吃柔弱人设。

    冯小怜听得似懂非懂,但是不妨碍理解杨兼的大意,当即脸色难堪下来,还是硬着头皮说:“将军,怜儿只是一介弱女子,能有甚么法子,一切都是为了保命啊,还请将军饶了怜儿罢……”

    杨兼说:“千万别妄自菲薄,你可不弱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不再理会冯小怜,转头看向齐天子,齐天子吓得又后退了好几步。

    杨兼说:“今儿个兼来,其实是来看望齐主的。”

    齐天子说:“孤乃天子!你要做甚么!”

    杨兼抱着小包子慢慢踱步,说:“也不做甚么……晋阳楼堞坚固,斛律大将军骁勇善战,善于谋略,兼不想和晋阳硬碰硬,因此前来劳烦齐主,做个和事佬,说和说和,如何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齐天子登时醒过梦来,说:“你想用孤要挟晋阳?”

    杨兼耸耸肩膀,说:“正是如此。齐主非要说的这么直白,那这么理解也可以。”

    齐天子愤怒的说:“孤是天子,你这个小小的周贼将军,休想要挟孤!孤是不会就范的!”

    “是么?”杨兼笑了笑,说:“齐主如此有骨气,那可就难办了……”

    齐天子又说:“孤是天子,你们不敢拿孤怎么样的,便不要摆出虚张声势这一套了!”

    杨兼挑了挑眉,突然对怀中的小包子说:“儿子,父父给你讲个故事罢?”

    杨广知道杨兼这套说辞肯定是针对齐天子的,因此十足配合,点点头,肉嘟嘟的小脸蛋儿直颤抖,奶声奶气的说:“嗯嗯!好——”

    杨兼笑着说:“儿子你可听说过‘杀鸡儆猴’?”

    小包子摇摇头,一副懵懂又单纯的模样。

    杨兼笑眯眯的继续说:“相传猴子是最怕见血的,所以如果猴子不乖巧,不听话,那逗耍猴儿之人,便会在猴子的面前杀一只鸡,看着鸡脑袋落地,满地鲜血,猴子便被吓怕了,乖乖的供耍猴人趋势,让猴子干甚么,猴子绝对不敢啧声。”

    齐天子一听,登时怒了,说:“你竟敢侮辱孤是猴子?!”

    杨兼说:“齐主既然觉得自己是那只猴子,那兼也就勉为其难,当一当这耍猴儿之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来啊!”杨兼一声令下,说:“将妖妃冯小怜拿下!”

    杨兼是耍猴之人,齐天子是那只猴子,现在只剩下被杀的鸡,很显然,这被杀的鸡便是冯小怜了。

    冯小怜惊慌的大喊着:“不要动我!!不关我的事!放开我!饶命啊——”

    杨兼摆摆手,士兵拖拽着冯小怜从营帐出去,“哗啦”一声,营帐帘子放了下来,遮住了冯小怜的身影,齐天子甚么也看不见了,只能听到营帐外面传来的阵阵惨叫声:“不要……不要杀我——不要——”

    冯小怜被拖拽出去,地上蹭出长长的拖痕,齐天子吓得咕咚一声,直接跌坐在地上,脖子上的枷锁阵阵发响。

    杨兼慢慢蹲下来,和齐天子平齐,目光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,仿佛能融化隆冬的冰雪和凌冽,说:“齐主,这兵荒马乱的,受苦的都是晋阳的百姓,齐主身为齐人天子,想必也不忍心看到百姓受苦受难罢?乖乖合作,也免得……吃尽苦头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啪啪两声,拍在齐天子的枷锁之上,枷锁本就沉重,木头厚重影响动作,怎么也有十斤的模样,杨兼这两下轻飘飘的一拍,仿佛有千斤的重量,让齐天子身子一歪,瘫软在地上,明显害怕了。

    齐天子恍惚的说:“你……你们不要伤害孤,孤……孤与你们合作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杨兼笑着说:“这就对了,早就这样,也面得浪费兼的口舌,不是么。”

    他站起身来,指挥着士兵说:“给齐主准备准备,带到晋阳城门之下。”

    “是,将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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