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新主!-《朕佛系养儿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牢卒说:“三郎主,这厮嘴巴硬的很,一直不肯招认,车骑大将军已经问了许久,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。”

    杨瓒幽幽的说:“你们先出去,我自己来问他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牢卒有些担忧,却被杨瓒阻止了话头,说:“不必担心,他戴着枷锁,还能如何?”

    牢卒不敢多言,纷纷退出了牢房。

    牢房中只剩下杨瓒和徐敏齐两个人,徐敏齐还想要解释,结结巴巴的说:“三三三……三、郎主!我……我……没有下毒!真……真真真的!”

    哪知道上一刻还不相信的杨瓒,这会子竟然改口了,说:“我信,我自然信你。”

    徐敏齐睁大了眼睛,说:“真……真的?”

    杨瓒点点头,说:“自然是真的,隔墙有耳,你附耳过来,我与你说……”

    徐敏齐立刻附耳过去,扒着栅栏,把脸侧贴在牢房门上,仔细倾听,杨瓒走过去,眼神越发的冰冷,在徐敏齐耳边轻声说:“因为……下毒之人,我已经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徐敏齐震惊的说:“是……谁?!”

    杨瓒的唇角慢慢上扬,轻松的说:“是我啊。”

    “嗬!!”徐敏齐吃了一惊,吓得想要后退,哪知道这一刻,哗啦一声,锁链突然缠上了自己的脖颈。

    杨瓒趁着他靠近牢房门的空隙,一把抓住徐敏齐身上的锁链,快速一绕,手法极其凌厉,将锁链绕在徐敏齐的脖颈上,发狠的一拽。

    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
    徐敏齐呼吸被制,但是他的脖子上还架着枷锁,双手无法越过枷锁抓住锁链,锁链钳在他的脖颈上,愈发的用力,越是挣扎,越是锁紧。

    “嗬——”徐敏齐想要挣脱,奈何他身量虽然高大,但并非习武之人,根本不是杨瓒的对手。

    杨瓒轻而易举的制住徐敏齐,让他不得挣脱,眼眸发狠,昏暗的牢房衬托着他凌厉的面色,咬牙切齿的低声说:“别怪我……别怪我心狠手辣,我也是迫不得已……”

    “嗬!嗬!嗬!”徐敏齐短促的呼吸着,越来越急促,眼睛泛白,双手乱抓,挣扎的力气慢慢变小,很快咚一声跪倒在地上,一动不动了。

    杨瓒拽住锁链的手一颤,仿佛被锁链烫到,猛地松开双手,随着他松手的动作,徐敏齐整个人失去了桎梏的力气,向前一扑,摔倒在地上,仍然没动一下。

    杨瓒颤抖的收回双手,掌心里还残留着深深的勒痕,锁链的印记仿佛烙印,烙在他的皮肤之上,久久不能散去。

    杨瓒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,一动不动的徐敏齐,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,转身大步离开牢狱,消失了踪影。

    踏踏……

    随着杨瓒离开,一个人影慢慢从牢狱的深处转出来,面上带着笑容,竟然是赵国公宇文招!

    宇文招站在牢狱的墙后,轻笑一声,说:“我们果然不是一路人,因为你除了比我伪善以外,还比我狠得多。”

    他“啧啧”了一声,笑的十足愉快,很快也离开了牢房。

    赵国公宇文招离开牢房,没有上辎车,而是翻身上马,对骑奴说:“回府去罢,不需要你了。”

    骑奴应声,驾着辎车回了赵国公府,而宇文招一个人悠闲的骑马离开,往城外晃悠悠的去了。

    宇文招一路走得很慢,断断续续,仿佛游山顽水一样,也不着急,天色昏黄之时,他才来到了郊外,勒马在一处山林之中,翻身下马。

    山林中似乎早就有人,一个人影藏在昏暗与幽闭之中,影影绰绰,并不真实。

    宇文招走过去,拱手说:“兄长。”

    那人点点头,仍然藏身在黑暗之中,幽幽的开口说:“事情……如何?”

    宇文招恭恭敬敬的说:“回兄长,隋国公世子被下毒,他虽然命大,但危在旦夕,也只差最后一口气了。徐敏齐是个能个儿人,一直吊着他的命,但是……就在方才,臣弟故意激怒杨瓒,亲眼看着杨瓒活活勒死徐敏齐,徐敏齐一死,再没有人能解毒,那个人……必死无疑。”

    藏在阴影中的人喟叹了一声,抬起手来,掌心中把顽着一枚其貌不扬的小杏仁,用指尖不停的摩挲着,昏暗的日光洒落下来,从树林的缝隙抛下,正好落在那人俊美,却布满伤痕的面容上。

    ——是宇文邕!

    宇文邕反复摩挲着掌心中的杏仁,幽幽的叹口气,说:“若不是为了这江山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着,眼圈竟然红了,感慨地说:“若不是为了大周的江山,寡人……兴许能与他成为友人。”

    宇文招说:“兄长,如今不是心怀仁慈之时,我大周的天下,危在旦夕,请兄长以江山社稷为先,切勿心慈手软啊!”

    “寡人知道。”宇文邕微微颔首说:“身为我大周之主,寡人知道该如何做,你且放心便是。”

    宇文招又说:“会葬将会如期在清晖室举行,到时候……满朝文武都会参加会葬,臣弟已经向齐人高绍义借兵,高绍义痛恨镇军将军,同意援助兵力……”

    高绍义乃是北齐的贵胄,被封范阳王。高绍义年轻之时骄纵的厉害,贵胄子弟的恶习全都有沾染,还纵容亲信当街打人,曾经打死过大臣。

    高绍义手下有三千精兵,因为痛恨杨兼占领了晋阳,又不服大都督段韶的管教,带领三千精兵反出邺城。

    赵国公宇文招因为没有甚么兵马,所以联络了齐人高绍义,高绍义表示愿意与他们合作,将自己的兵马借给宇文招。

    宇文招狰狞一笑,说:“请兄长放心,如今齐主已经驾崩,齐人分崩离析,高绍义也知道眼下情势,知道拗不过咱们,因此服了软儿,只要咱们可以帮助高绍义报复镇军将军,高绍义的兵马便全听我们调遣,更何况,高绍义自己也清楚,只要拥立兄长,事成之后他便是功臣,兄长只要稍稍许诺他一些好处,高绍义还不得服服帖帖么?”

    宇文邕沉吟说:“三千兵马,需要小心谨慎。”

    宇文招点头说:“虽这三千兵马少是少了点,但这些兵马已经成功混入长安城,这些日子,臣弟便安排他们入宫守卫清晖室。会葬庄严,不得带兵进入,到时候清晖室里里外外,便是兄长的人,加之兄长突然出现,乃是我大周正统,想必绝大多数的臣子,必然是会信服的。”

    宇文邕淡淡的说:“无错,寡人才是……大周正统。”

    宇文邕又说:“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,千万不要让人坏事儿。”

    宇文招说:“杨瓒虽不承认,但已经是咱们的人,他一步走错,步步皆错,加之尝到了权术的滋味儿,剩下的事情,便由不得他了,还有那些个齐人降臣,这会子全都被软禁看管了起来,成不了甚么气候!兄长只需要安心等待回朝,剩下的,臣弟操劳便是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正说话,突听“沙沙”的声音,仿佛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,十分轻微,但宇文邕和宇文招立时反应过来,说:“谁?!”

    宇文招动作迅捷,猛地扑出去,五指如爪,一把探入草丛,草丛之中果然有人藏在那里,想要逃跑,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。

    宇文招一把扣住对方肩膀,猛地一拧手臂,对方想要挣脱,只觉得手臂剧痛,险些立刻脱臼。

    宇文招武艺凌厉,脚下一绊,“嘭——”一声,对方直接被绊倒在地,面朝下压制在地上,面颊死死贴着土地,登时蹭上了不少污泥。

    宇文邕负手走过去,居高临下的盯着那被压制在地上不得动弹之人,眯起眼目,说:“是你?”

    对方浑身一震,似乎放弃了挣扎,慢慢抬起头来,动作有些僵硬,冬日里最后一丝昏黄的光线撒在他的面容之上。

    ——尉迟佑耆!

    藏在草丛中偷听之人,竟然是尉迟佑耆!

    尉迟佑耆眯着眼目,沙哑的说:“原来你是装的?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宇文招冷喝说:“尉迟佑耆!你以为你在与谁说话!?”

    尉迟佑耆没有理会宇文招,死死凝视着宇文邕,这次的语气变得笃定,说:“原来你都是装的,怪不得那日世子突然来老宅,便再也找不到你。”

    宇文招眯眼说:“兄长,咱们的事情全都被他听了去,事关重大,不能姑息……”

    嗤——

    他说着,抽出短剑,抵在尉迟佑耆的脖颈上。

    “等等!”宇文邕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宇文招劝谏说:“兄长!这尉迟佑耆虽是您的伴读,但已然投靠了隋国公府,倘或这次饶了他,他必然会坏了兄长大事!决不可留啊!”

    宇文邕仍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尉迟佑耆,眯了眯眼目,俊美的面容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伤疤,乍一看有些怕人。

    宇文邕幽幽的说:“不,把他带走,留他一命。”

    “兄长?”宇文招惊讶的疑问。

    宇文邕幽幽的说:“寡人要让你知道,你是错的……”

    说罢,冷声说:“带走,押解起来。”

    宇文招虽然有些迟疑,却还是说:“是,兄长。”

    杨兼的情况不好,高长恭高延宗等人又都被软禁起来,隋国公府一片冷清,就在此时,杨整急匆匆大步冲进府中。

    杨忠说:“何事如此匆忙?”

    杨整脸色肃杀,说:“阿爷,三弟……徐敏齐,死了。”

    杨瓒自然知道徐敏齐死了,这个消息如果自己第二个知道,便没有人第一个知道,但是杨瓒却装作很是惊讶的模样,说:“那个下毒的齐贼,他怎么死的?”

    杨整沉吟说:“牢卒也不知他甚么时候死的,应该是畏罪自杀。”

    杨忠忧心忡忡,说:“明日便是会葬之日了,所有臣子都要齐聚清晖室,人主驾崩,朝中暗潮汹涌,明日怕是也不得安宁,你们……都去准备准备,早些歇息。”

    “是,阿爷。”

    杨瓒离开厅堂,慢慢走出来,杨整跟在他后面也走出来,说:“三弟,小心身子,你这些日子,清减了许多。”

    杨瓒叹了口气,说:“弟亲心中难过的很,寝不能寐,食不能咽。”

    杨整安慰他说:“一定会有法子的,千万别累垮了自己身子,明日还有会葬,必然是一番苦战,弟亲今日早些歇息。”

    杨瓒点点头,说:“二兄也是如此……如今,大兄这副模样,弟亲与阿爷能仰仗的也便只有二兄呢。二兄可千万要好好儿的。”

    杨整面色阴沉,点了点头,走进屋舍,“吱呀——”一声,轻轻关上舍门。

    会葬之日。

    今日乃是会葬周主的日子,满朝文武皆入宫来,准备参加仪式。

    杨忠带着杨整和杨瓒入了皇宫,径直往清晖室去,门口已经堆了许多人,都等着一会子进入清晖室会葬。

    赵国公宇文招也在,他今日看起来格外的神清气爽,不像是来会葬的,反而像是来参加喜事的。

    看到杨瓒,宇文招还笑了笑,朝着杨瓒走过去,刚要开口说话,一个人影突然插过来,直接插在宇文招面前,组拦住了宇文招。

    那人影仿佛高山一般,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,遮挡住了冬日里残存的日头,宇文招抬头一看,是元胄!

    元胄乃是杨兼的近卫,杨兼这些日子奄奄一息,一直卧病在床,没有意识,今日会葬又是大日子,元胄便负责守卫杨忠等人,一同进宫来。

    元胄拔身而立,一脸的大胡子,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眸,眯眼瞪着宇文招,说:“赵公有事么?”

    宇文招下意识退了一步,不过看了看左右,这里人这么多,元胄必然也不敢如何,便冷笑一声,说:“我与你的主子说话,一个下等的奴人,滚开!”

    元胄根本不为所动,像是个聋子,抱臂立在宇文招面前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宇文招瞪着眼睛,说:“三郎主,有些事情我想与你私底下谈谈,难不成,你想让大家都听一听?你想让你的好阿爷和好二兄,也听一听?”

    宇文招威胁的意思太明显了,杨瓒微微蹙眉,不过还是迈开两步,说:“赵公有甚么话,这边请罢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走到角落的地方,杨瓒这才一改平静的面容,冷声说:“宇文招!你到底要做甚么!?”

    “不做甚么,”宇文招笑的很得意,说:“只是想请三郎主帮个忙。”

    杨瓒说:“我有甚么可以帮你的?”

    宇文招幽幽一笑,说:“三郎主可不要妄自菲薄,这些日子三郎主代替隋国公世子处理公务,一切都井井有条,三郎主的才华大家伙儿是有目共睹的,也有许多人愿意追随三郎主……”

    宇文招顿了顿,又说:“一会子会葬,将会发生一件大事,但是请三郎主不必忧心,只要三郎主响应于我,往后……不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,我还会把你下毒杀害大兄的事情,烂在肚子里,绝口不提。”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宇文招威胁的意思太明显了,这里是清晖室前,那么多人都在旁边,如果宇文招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子,杨忠和杨整便会听到。

    杨瓒冷静下来,眯着眼睛说:“是了……你想让我推举你成为新主,对么?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宇文招笑起来,瞥斜着杨瓒,说:“三郎主,你怕是把我想的太肤浅了,你觉得我赵国公对于大周来说,是甚么?为了大周,我宇文招死且不怕!不管用甚么肮脏的手段,我都无惧!你觉得,我是这样肤浅之人么?”

    杨瓒眯了眯眼目,探究的打量着宇文招。

    宇文招摆摆手说:“至于缘由,你根本不必知晓,只要记住,一会子无论发生甚么事情,都响应于我,少不得你的好处,反之……就算与你同归于尽,我也不会让你好过!”

    宇文招说罢,很快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他前脚一走,杨整很快走过来,轻声说:“三弟,赵公是不是又难为你了?”

    杨瓒僵硬的一笑,说:“没、没甚么,让二兄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轰隆——”

    清晖室的大门打开了,发出轰鸣的声音,众臣立刻屏气凝神,收敛了声音,垂首站好。

    太后被搀扶簇拥着,慢慢走过来,走在人群最前面,进入清晖室,其余人等,也跟随着进入清晖室。

    今日乃是会葬人主的日子,当然,国不可一日无君,宇文邕的弟弟们全都蠢蠢欲动,今日臣子齐聚一堂,也是推举新主的日子。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