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天下危机,乱世即位-《朕佛系养儿》
第(3/3)页
杨兼倒是给吓了一跳,小玉米哭的也太爷们儿了,让杨兼实在“自叹不如”,杨兼只好拍着尉迟佑耆后背,说:“乖了乖了,别哭了,好好好,兼下次不开这种顽笑了。”
尉迟佑耆还是哭,越是安慰哭的越是凶猛,简直像是黄河泛滥一样。
杨兼朝杨广投去求救的目光,杨广则是抱着肉肉的小胳膊,完全不理会,视而不见。
杨兼感觉自己肩膀都哭湿了,别看尉迟佑耆个头不大,而且身子板很是纤细,但是肺活量如此惊人,哭的惊天动地,一口气能哭很长。
杨兼连忙给杨广打眼色,说:“嘶嘶!儿子,快帮帮忙。”
杨广仍然装作没看见的模样,冷淡的说:“父亲自己惹的,自己处理。”
杨兼:“……”儿子真不可爱。
宇文邕反映了很长时间,说:“你……不杀我?”
他说罢,冷笑一声,说:“你这是养虎为患!”
宇文邕的话,成功的止住了尉迟佑耆的哭声。
杨兼眼看着尉迟佑耆忘了哭,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,立刻岔开话题,顺着宇文邕的话头继续说:“养虎为患?一只拔了牙的小奶猫,也算是虎?那我家小老虎怎么办?”
他说着,转头看向抱臂站在一侧的小包子杨广。
若说老虎,杨广才是真正的老虎,毕竟他可是历史上杀父弑君,夺权上位的亡国暴君杨广啊!
杨广似乎很不情愿杨兼给自己加一个“小”,老虎便是老虎,小老虎听起来失了体面,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。
杨兼笑眯眯的说:“你想死,兼偏不让你死。”
“你!”宇文邕瞪眼。
“再者说了,”杨兼若有所思的说:“兼还要用你,去感动赵国公。”
赵国公宇文招?
宇文邕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说:“你可真是一个贪心之人,宇文招作乱,你也想要招揽他?”
杨兼耸了耸肩膀,说:“贪心并非是一件坏事儿,赵公的确有两把刷子,也有魄力,只可惜……他跟错了主子。”
宇文邕脸上的青筋明显蹦了两下,杨兼又说:“倘或宇文招跟了兼,那作用便大不一样了。”
杨兼说罢,摆摆手,说:“小玉米,从今天开始,这只拔了牙的小猫咪便送给你了,你想怎么奴役他,便怎么奴役他,任是打啊骂啊,就是骑在他头顶上都无妨。”
尉迟佑耆轻微咳嗽了一声,明智的没有接话。
杨兼幽幽的说:“因为……不管你愿不愿意,宇文邕,已经死了。”
他说着,招手对小包子杨广说:“走了乖儿子,跟父父去赶场了。”
杨广一脸无奈,不过还是迈开小短腿儿,一路颠颠颠追着往前跑去,跟着杨兼出了老宅,翻身上马。
杨广扭着小屁股坐好,调整了一下坐姿,握住马缰,说:“父亲,接下来去哪里?”
杨兼笑着说:“自然是去牢狱,咱们去看看赵国公宇文招。”
杨广眯眼说:“父亲真的要招揽宇文招?”
杨兼点点头,说:“这怎么能做得了假?难道儿子不觉得宇文招此人,很有魄力么?疯起来好像一只猘儿。”
猘儿是小疯狗的意思,杨广眼皮狂跳,说:“父亲,儿子并未听出夸赞的意思。”
“是么?”杨兼改口说:“赵国公倒是有点子魄力,而且忠心耿耿。你想想看,那么多皇弟想要争位,当时宇文邕也没有兵权,光棍司令一个,宇文招却没有利用宇文邕争权夺位,而是一心想要扶持宇文邕复位,这是为甚么?”
杨广“呵!”的冷笑一声,说:“因着他傻。”
杨兼:“……”儿子如此毒舌,做父亲的竟无法反驳。
杨兼头一次感觉头疼,头一次感觉尴尬,尴尬的笑了笑,说:“的确是有点傻,但不正是因着宇文招这个人,他没有把野心放在自己身上,而是放在了这片天下之上么?”
宇文招是个难得忠心的,如果能收服宇文招,他的忠心也会转嫁到杨兼身上,但这的确不容易罢了……
杨广催马慢慢前行,还是往牢狱的方向去,说:“父亲也说了,宇文招是个猘儿,猘儿可不知好歹,父亲准备怎么收服宇文招?一个不小心,很可能被反咬一口。”
杨兼幽幽的说:“感动他。”
牢狱阴暗潮湿。
尤其是冬日的牢狱,弥漫着阴冷的气息。
宇文招浑身缠绕着锁链,脖颈架着枷锁,颓废的坐在肮脏潮湿的牢狱地上,哪里还有甚么国公的模样。
踏踏踏……
跫音而至,宇文招慢慢抬起眼皮,他甚至懒得抬头,看到了一片衣摆,已经猜出对方是谁。
宇文招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,说:“你是来杀我的么?那就快动手罢!”
杨兼领着杨广走进牢房,宇文招的态度仍然十分傲慢,但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斗败的鹌鹑,傲慢是傲慢的,已经不是往日里骄纵的傲慢,反而变成了颓废的自暴自弃。
杨兼走到牢门口,环视了一下四周,说:“兼不是来杀你的。”
“那你来做甚么?”宇文招犹如一尊行尸走肉一般,仍然不抬头,有气无力的说。
“兼是来……”杨兼笑得温柔,说出来的话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儿:“嘲讽你、羞辱你、践踏你。”
“你!”宇文招气的陡然抬起头来,一双眼目赤红,狠狠瞪着杨兼,不止如此,还从地上爬了起来,“哗啦!”锁链巨响,两只手抓住牢狱的栅栏,如果没有这层栅栏阻挡,宇文招一定会冲出来,狠狠掐住杨兼的脖颈,不,是咬住杨兼的脖子。
杨广揉了揉额角,无奈的摇摇头,说好了是来感动的呢?父亲这真的不是来结仇的么?
不过不得不说,杨兼这个激将法还挺管用,宇文招瞬间恢复了斗志,简直是满血原地复活,好像加了一层临死的暴走效果一样。
杨兼说:“哦?难道你不该被嘲讽?不该被羞辱?不该被践踏么?你是用的什么脑子,才想到引高绍义的大兵入长安的?倒拿干戈,授柄于人,三岁的小娃娃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儿,难道不好笑么?”
宇文招死死攥住栅栏,双手指甲掐的泛白,但是他竟然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,的确如此,他的确做了一个三岁娃娃都不会做的事情。
“不过……”杨兼笑了笑,说:“有的时候人真的是越长大越抽回去,倒不如三岁的娃娃聪明。”
宇文招脸色难看,沉声说:“成王败寇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!我要皱一皱眉头,便跟你姓!”
“啪啪!”杨兼拍拍手,说:“好,好得很!不过兼不杀你,也不刮你,只是要你……服从于兼,给兼卖命。”
“你……”宇文招蹙眉说:“你非要奚落于我么?!”
杨兼“哗啦”一声抖开腰扇,这天气阴冷得很,尤其是在牢狱中,一点子也不热,腰扇自然派不上用场,不过杨兼的派头不能少,微微摇着腰扇,很是清闲的笑着说:“你方才说的,成王败寇,悉听尊便。”
“我……”宇文招一愣,他似乎想起来了,自己的确这么说,但是、但是中间还有一句话啊,宇文招说:“我是说!要杀要剐悉听尊便!”
杨兼的腰扇一敲手心,说:“对啊,你听听,是不是悉听尊便?难道悉听尊便还有旁的意思不成?是兼文盲,还是赵公文盲?”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宇文招被他说得懵了,最后咬牙切齿的说:“你无赖!”
杨兼笑起来,仿佛宇文招在夸奖他一样,说:“这就无赖了?兼还有更加无赖的,赵公要不要领教领教?”
他说着,仿佛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一样,而赵国公宇文招则是被调戏的良家小娘子,死死皱着眉头,蹙成了川字眉,气的浑身打飐儿。
杨兼说:“赵公刚才还说,皱一皱眉,你便随兼姓,你看看,是了,你自己看不到,那你摸摸,你此时是否皱眉?从方才开始,一共皱了两次,现在还皱着,不容抵赖。”
宇文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,摸过他就后悔了,刚才自己岂是这个意思?分明是说自己不怕死的意思,哪知道杨兼真的还有更加无赖的,竟然把一句话拆分成这么多段,故意曲解了自己的意思。
“我……”宇文招刚要反驳,杨兼已经笑着说:“兼家里兄弟三人,还有便宜捡来的老四老五,啧,这会子还没有小六儿,便多出一个小七了?”
他说着,对宇文招说:“小七乖,以后跟为兄姓,杨招?这名讳也不错,挺顺口的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宇文招气得不断颤抖,身上的锁链发出“哗啦哗啦哗啦——”的声音,除了说你,根本不知道说甚么别的好,俨然变成了一个结巴。
杨广实在看不下去了,“咳咳”咳嗽了两声,以免父亲欺负人上瘾,都忘了正事儿。
杨兼听到咳嗽声,这才稍微收敛了一点,说:“小七啊……”
“谁是小七?!”宇文招冷声说:“别跟我攀近乎!”
杨兼无所谓的耸耸肩膀,说:“赵国公,兼倒很是欣赏你这股子牛顽的劲头,既然如此,兼给你一次机会,如果你赢了,我便放你走,不只是放你走,而且还会放宇文邕一马,如何?”
宇文招刚开始想要一口回绝,但是听到后半句,回绝的话登时卡在了嗓子眼儿里,不上不下的,方才的骨气都不见了。
宇文邕被偷梁换柱,换成了尉迟佑耆,那么真正的宇文邕肯定在杨兼的手上,杨兼如今已经被拥立成为新的人主了,而宇文邕则是旧的人主,新旧不能并立,根本就是水火不容,宇文邕落在杨兼的手上,怕是凶多吉少了!
宇文招稍微迟疑了一下,说:“此话当真?!我如何信你?若是你出尔反尔,该当如何?”
杨兼笑了笑,说:“你现在……还有别的余地么?就算兼出尔反尔,你不是也要一试么?飞蛾扑火的事情,赵国公也不是头一次做了。”
宇文招的脸色相当难看,一会子泛白,一会子泛青,嘴唇微微哆嗦着,沙哑的说:“好!你说,要如何比试?”
杨兼顽味的打量着宇文招,说:“听说赵国公功夫不错,那就比划比划拳脚罢,你若是赢了,兼便放了你和宇文邕,你若是输了……呵呵。”
杨兼没有再说下去,但是宇文招何其聪明,已经明白了杨兼的意思。杨兼招手说:“打开牢门,带赵国公去空场。”
牢卒立刻将牢门打开,提审宇文招出来,押解着随同众人一起离开老房,来到牢房外的空场上。
宇文招身上缠绕着锁链,架着枷锁,眯眼说:“要我与甚么人比试?”
杨兼说:“别急,就来了。”
他说着,众人便听到“踏踏踏”的脚步声,几匹快马飞奔而来,在最前面的两匹快马,马上之人乃是杨兼的二弟杨整,还有三弟杨瓒。
宇文招一看到二人,心中细细的思量起来,杨瓒素来舞文弄墨,虽然的确会一些功夫,但是和杨瓒比起来,自己的武艺更胜一筹,如果和杨瓒对上,自己绝对有十成的胜算,更不要提以命相搏了。
而杨整呢?杨整乃系车骑大将军,听说前些日子因着被俘,受了一些伤,如果自己和杨整平日里对上,几乎没有胜算,但杨整受了伤还在恢复,自己如果倾尽全力,也不一定会输,说不定还有机会……
他正想着,便听杨兼笑着说:“赵公,看哪儿呢?你的对手可不是我的两个弟亲。在那呢!”
杨兼抬起手来一指,果然杨整和杨兼后面还有马匹,但是因着排在后面,所以宇文招一时没注意,竟然是……
“元胄?!”宇文招大喊出声,一脸震惊。
刚才他算计了半天,如果是杨瓒该如何如何,如果是杨整该如何如何,都可以抱有逼死搏命,侥幸一击的心理。
而如今……
是元胄!
元胄从马上翻身而下,一张大胡子脸肃杀凶悍,高山一般兀立在荒凉的牢狱门前。
宇文招一颗心登时坠入了冰库,心窍仿佛被灌入了冰冷的海水,元胄武艺惊人,力能扛鼎,单手可以举起军中牙旗,且完全没受伤,宇文招如何是他的对手?
如果宇文招没有记错,他以前还奚落过落魄贵族元胄,这笔新仇加旧恨,根本看不到头儿,想要从元胄手下讨到任何好处,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。
宇文招看到元胄,立刻愤恨的去瞪杨兼,说:“你耍我!?你让我跟元胄打,这是完全不可能赢之事!”
“不可能?”杨兼幽幽的说:“不可能的事儿,赵公便不做了么?不可能的事儿,赵公便少做了么?”
宇文招愣在了原地,的确,人最擅长的,岂非飞蛾扑火之事么?明知是不可能的,却越挫越勇,不撞南墙不回头。
宇文招的嗓子发紧,迎着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,眯着眼睛去看元胄,冷声说:“好!!今日我宇文招,便血战在此!也算是……死得其所。”
杨兼抬了抬下巴,说:“给赵国公一把锋利的宝剑。”
杨瓒把自己腰间的佩剑解下来,递给宇文招,牢卒上前,给宇文招摘下枷锁,但是意外的,竟然没有解开其他锁链。
宇文招抖了抖身上沉重的锁链,束手束脚,完全摆不开架势,说:“你这是甚么意思?!只给我解开枷锁,不给我解开锁链,这让我如何对阵?”
杨兼笑眯眯的说:“赵国公手里有兵刃,那可是真刀真枪,解开枷锁便不错了,如果给你把锁链都解开,难保赵国公不会扑过来,对兼……投怀送抱罢?”
宇文招呼吸一窒,险些被杨兼说对了,甚么投怀送抱,宇文招肯定想要第一个剁了杨兼。
杨兼说:“兼可不笨,便劳烦赵国公戴着锁链对阵罢。”
宇文招本就打不过元胄,如今还挂着锁链,束手束脚,这场对阵根本不需要看,宇文招输定了,宇文招觉得,杨兼就是在羞辱自己,可是他又无法拒绝这场注定的羞辱和践踏。
宇文招脸上浮现出凄然的神色,说:“那就请指教罢!”
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