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杨广并非天子血脉-《朕佛系养儿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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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杨整和杨瓒回到隋国公府,便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尉迟姑娘,尉迟姑娘哭的梨花带雨,想要给尉迟迥求情。
杨瓒回想起来,只觉头疼不已,伸手揉了揉额角,倒不是他觉得尉迟姑娘不好,尉迟姑娘的相貌都是顶好的,和杨整也很般配,可是当年的婚约只是口头婚事,后来尉迟姑娘还许配了旁的人家,这么多年不来往,突然因着求情找上门来,杨瓒怎么想怎么觉得是尉迟家的人想要利用杨整。
偏生杨整傻乎乎的,一脸憨厚,根本见不得女子哭泣,安慰了好一阵子,还要亲自送尉迟姑娘回去。
杨瓒黑着脸说:“二兄这一去,一晚上都没回来。”
宇文会笑着说:“嗨!一个女人而已,蔡王若是喜欢,管她是谁家的女儿,娶了便是!”
宇文会“直男癌”和大男子主义一起发作,惹得杨瓒白楞了他一眼。
宇文会挠了挠后脑勺,说:“瞪我做甚么?难道我说的不对么?”
杨兼则是听懂了,怪不得杨瓒脸黑呢,估摸着杨瓒是怕二兄太憨厚,中了尉迟家的美人计,尉迟姑娘可是有婚约的,就差最后一哆嗦完婚了,如果这俩人真的相处一夜,闹出点甚么事情来,杨整才刚刚被封蔡王,不知会不会被人诟病,会不会被尉迟家的人抓住把柄,可劲儿的威胁。
正说话间,便听到中官通传说:“天子,蔡王谒见。”
杨整来了!
杨兼颔首说:“请进来。”
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,杨整还是昨日里的朝袍,分明一夜都没换衣裳,急匆匆大步从外面走进来。
他一走进来,宇文会立刻哈哈大笑,说:“昨儿晚上去哪里了,为何没换衣裳?”
杨整被他笑得后背发毛,挠了挠后脑勺,也跟着傻笑了一下。
宇文会立刻会意,说:“甚么时候成亲?”
杨整“啊?”了一声,迷茫的说:“成、成亲?!”
宇文会登时“肃然起敬”,震惊的说:“你不会只是随便顽顽罢?行啊蔡王,你比我还要能个儿,原来你这么会顽?”
“顽?顽甚么?”杨整顶着一张憨厚的面相,更是奇怪的说:“我没顽啊?”
杨瓒听他越说,脸色越黑,冷笑了一声,说:“本以为二兄是个稳重之人,没成想也是见色起意,因色误事之辈。”
杨整更是一脸迷茫,说:“啊?甚么情况?”
高延宗用手肘拱着杨整,说:“别不承认了,我们都听说了,昨儿个你一夜未归,沉醉温柔乡去了!”
“温柔乡?”杨整说:“哪有甚么温柔乡?我这五大三粗的,哪家姑娘看得上我啊!”
杨整活脱脱的凡尔赛,虽然杨整的面容不如杨兼俊美,也没有杨瓒斯文儒雅,但他身材高大,打眼看上去雄壮有力,挺拔巍峨,一张国字脸憨厚敦实,眯眼的时候又充斥着将才的威严,他可不知道,长安城的姑娘们其实有一大半想要嫁给他的。
杨瓒说:“二兄风流快活了一晚上,还不肯承认?”
杨整挠着后脑勺说:“我真真儿冤枉,哪里是风流快活去了?”
杨瓒说:“那你昨夜做甚么去了?说是去送尉迟姑娘,怕是看到人家姑娘流泪,便乐不思蜀了,你若是坏了人主的计策,看你如何还风流快活?”
杨整赶紧辩解说:“我昨日出城去了!”
杨兼挑眉说:“出城?”
杨整一拍脑袋,说:“是了,都是你们打岔,我险些给忘了……人主,这是臣弟昨日接到的军报。”
杨整将军报呈上来,是大将军韦孝宽令人快马送回来的军报,说是梁人已经压制,请求班师回朝。
昨日里杨整的确是送尉迟姑娘离开,但是他去了一趟便走了,杨整这个人好生没有情趣,整一个木头疙瘩,尉迟姑娘三番两次暗示他,让他进屋一叙,说说话,喝喝酒之类的,但是杨整压根儿听不懂。
杨整把人送回去,本要回府的,奈何突然有士兵来找杨整,杨整便快马出城去了,一夜里都没回来。
因着邸报比较紧急,所以杨整今日都没换衣裳,还是昨日的一身,匆匆赶回来,一身的热汗还没落下去。
杨瓒一听,黑漆漆的脸色转变了颜色,又是发青,又是发红,尴尬的说:“二兄一夜未归,是……是去接军报了?”
杨整点头说:“正是啊!”
宇文会“呿”了一声,很扫兴的说:“还以为蔡王茅塞顿开了呢,原来还是如此不解风情。”
杨整傻笑说:“不然你们以为我去做甚么了?”
杨瓒说:“我还以为……你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,实在是尴尬的说不下去了,韦艺笑着说:“滕王还以为蔡王中了美人计,被尉迟姑娘给迷惑了去,今儿个是为了尉迟迥求情来的呢!”
“美……美人计?”杨整又是傻笑一声,说:“这美人计若是送给车骑大将军还行,我可不行。”
韦艺:“……”日前听说蔡王喜好揶揄人,自己还不信,今日算是领教了,喜欢美人有错么?
杨瓒尴尬的咳嗽一声,错开话题,说:“大将军送来了甚么军报?”
杨兼眼看着三弟的脸皮都烧红了,便顺着他的话题说:“大将军准备回朝了,梁人溃散,已经撤兵。”
众人立刻拱手说:“人主英明!”
众人今日就是来谒见的,没有旁的事情,闲聊了一阵便走了。
杨瓒埋着头第一个走出来,脚步很快,一刻不停的往前走,杨整在后面追着说:“诶!三弟,等等我啊,一起走啊!”
杨瓒误会了杨整是见色起意之人,尴尬的根本不想和杨整说话,一心想要开溜儿,哪知道杨整竟然不放过他,从后面追上来,说:“三弟,你坐辎车来的么?二兄来的匆忙,是骑马来的,不如咱们一道,蹭你的辎车啊。”
杨瓒咳嗽了一声,垂着头说:“要不然……你先回去罢,坐弟弟的辎车也行,弟弟突然想起来有事儿,还是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杨整突然笑了一声,说:“三弟,你若是赔礼,二兄是会接受的。”
杨瓒:“……”
杨瓒一张脸涨的更是通红,瞪着眼睛去看杨整,不过最后还是小声的说:“误会了二兄,是弟弟的不是。”
杨整抬起手来拍了拍杨瓒的肩膀,声音很低沉,说:“三弟一定要记住,无论发生任何事情,二兄都会站在你与人主身后。二兄平日里笨了一些,不如三弟聪慧,若是有甚么事情做得不对,千万无需留情,直接当面打醒二兄便是了,绝不可留下任何芥蒂。”
杨瓒心口里热乎乎的,点点头说:“是,二兄。”
杨兼继位之后,第一个要做的事情,就是安稳朝廷,因着各有封赏,稳住了大头,所以下面那些小的也不敢吱声,局面暂时稳定,起码表面功夫做的十足稳妥。
这第二件重要的事情,便是册立太子。
杨广是杨兼唯一的儿子,按理来说,册封杨广是没跑的事情,杨兼也已经下令,准备册封杨广,虽然还未祭祀天地,但是如今杨广的一切吃穿用度,都按照太子的礼仪,一点子也不差。
但问题也随之而来……
杨广的身世本就有问题。虽杨广本人就是杨广,他上辈子正是隋文帝的次子不假,但是这辈子,说实在的,杨广是个——捡来的孩子。
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,但是也不少,纸包不住火,当年杨广被拐子带进隋国公府的事情,很多仆役都知道,渐渐也就传开了,被很多人津津乐道。
因此杨广的身份突然变得尴尬起来,尤其面临着册封的问题。
还有许多人想要巴结杨兼,杨兼的后宫空缺,没有妃子,如果有人能给杨兼生下一儿半女,那么儿子虽然不是长子,却有机会做嫡子,也是能册封为太子的。
如此一来,一些人觉得杨广的血统不正宗,一些人觉得自家还有飞上枝头的机会,便有许许多多的声音站出来,反对杨广成为太子。
杨兼每日里收到这样的文书,起码有七八封之多,毕竟太子之事,并非是家事,也是天下事。
杨兼在路寝宫中批看文书,杨广见他每日里这般辛苦,便亲自去了一趟膳房,想要找点咸口的点心,送过去给杨兼。
因着天子不能食甜味,膳房也多加注意,准备了很多咸口的点心,例如肉松、牛舌饼等等。
杨兼以前也做过牛舌饼,牛舌饼外面是酥皮,里面放入了椒盐和花椒粉,味道酥香浓郁,一口咬下去层层叠叠,别提多好食了,杨广对咸甜没有忌口,因此也是杨广的心头好。
杨广负手走进膳房,小大人一样,膳夫们看到太子来了,立刻全都下跪,说:“拜见太子!”
杨广微微颔首,派头十足,这种场面一点子也不会怯场,反而熟悉的很,毕竟他上辈子不只做过太子,还做过天子。
杨广奶声奶气的说:“都继续忙罢,孤只是端一些点心。”
他说着,走过去亲自端点心,杨广这个人疑心病很足,不然也不会亲自跑到膳房来了,让旁人去端点心便好。
杨广选了一些牛舌饼,又端了一承槃的肉松,盛上一碗白花花滑嫩嫩的白米粥,这才觉得丰盛,亲自端着木承槃出来,往路寝而去。
杨广到达路寝之时,大冢宰宇文护正好在和杨兼议事,杨广便没有打扰,看了一眼,后退离开东室,准备去前堂等待。
哪知道他刚要离开,便听到大冢宰宇文护隐约提到“太子”二字。
杨广当下驻足,留了一个心眼儿,侧耳倾听起来……
杨兼正在批看文书,大冢宰宇文护求见,杨兼便放下毛笔,说:“大冢宰今日过来,可是有甚么事?”
宇文护拱手说:“的确是有一些事。”
他说着,把几个文书放在杨兼面前,说:“这是近日里朝中反复上报的文书,因着人主只是批看,没给批示,所以羣臣找到了老臣面前,想要老臣觐见天子。”
杨兼拿起来一看,只是一眼便了然了,说:“太子……”
宇文护点点头,说:“正是册立太子之事。”
宇文护拱手说:“想必天子也看过文书,朝中羣臣,十有八九都在反对天子册立大皇子为太子,市井流言,说……大皇子并非天子血脉,混淆皇家血统。”
杨广端着木承槃,小肉手紧紧攥住承槃,眯着眼睛,眼神中闪现出一丝丝冷漠的杀意,他没有进门,干脆转身离开,将木承槃放在外堂的案几上,便沉着脸,大步离开了路寝宫。
杨兼听完宇文护的话,幽幽一笑,说:“不瞒大冢宰,就连朕也不知,广儿到底是否是朕亲生的。”
杨兼虽这么说,但他心中清楚得很,甚么十有八九,分明就是实打实,并非亲生之子。
杨兼展了展袖袍,似乎觉得批看文书很是劳累,干脆用手肘支着腮帮子,歪了歪头,说:“那又如何?朕想要立他为太子,他便是太子。”
宇文护浑身一震,若是旁人说出这句话,恐怕宇文护会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,而杨兼说出这句话,宇文护莫名便想相信了,而且十足笃定。
的确如此,杨兼这个人看起来温柔,但说话做事雷厉风行,一旦决定,谁也无法撼动。
宇文护轻笑一声,说:“老臣也并非想要劝谏人主,毕竟臣子们找到老臣跟前,老臣身为大冢宰,若是没有行动,唯恐被人诟病。”
杨兼了然的说:“行了,今日的劝谏,朕听到了,大冢宰还有其他事儿要忙,便先去罢。”
宇文护也没有多费口舌,拱手说:“老臣告退。”
杨兼批看了文书,伸了个懒腰,一下午都没看到小包子,杨兼还怪是想念的,便长身而起,往外堂去散一散。
他刚一走出来,就看到外堂的案几上摆着一碟子肉松,一碗白米粥,还有一小承槃的牛舌饼,杨兼奇怪的说:“太子来过了么?”
中官何泉回话说:“回天子,太子的确来过,不过看到天子与大冢宰议事,并没有入内。”
杨兼挑了挑眉,怪不得都到这个时辰了,儿子还没回来,想必是方才听到了大冢宰说话,这会子闹脾性了。
杨兼幽幽一笑,对中官何泉说:“你去把太子寻来,便说……朕想要和他商讨商讨,关于册立太子之事。”
“是,人主。”中官何泉以前也侍奉过宇文邕,是个谨小慎微,逆来顺受之人,手脚倒是麻利得很,立刻前去寻找杨广。
杨广本就是个疑心病,偷听到大冢宰的谈话之后,更是疑心不止,心中不欢,走出来散散。他来到庭院之中,吹着冷风,眼看着日头一点点落下去,有些犹豫,自己该不该回去例行公事的讨好父亲?
是了,例行公事。
在杨广心中,这不过都是为了例行公事罢了,毕竟自己要做太子,而父亲现在是天子,不讨好他,自己如何能摇身一变成为太子?以后如何能重登天子的大宝?
杨广这么想着,却又觉得,哪里有些隐隐的不对劲儿,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讨好么?
都是……
例行公事么?
“太子。”
杨广正在出神,突听有人唤他,转身一看,是伏侍在路寝宫的中官何泉。
中官何泉说:“太子,人主有请,人主想要与太子商讨一下,关于册封之事。”
册封?
杨广立刻眯起眼目,心中梆梆猛跳,父皇刚刚见过了大冢宰宇文护,这会子突然要和自己商讨册封太子的事情,难道……
杨广越想越是心惊,难不成杨兼想要过河拆桥?他当即眯起一双眼睛,也不停留,立刻转身往路寝宫而去。
趋步走还不行,后来已经小跑起来,一路飞奔,朝着路寝宫跑回去,中官何泉惊讶的在后面追赶,说:“太子……太子小心一些,别摔了。”
杨广还是个小包子,脑袋有点大,肩头比例十足“优越”,因而一跑起来有点摇摇晃晃,好似要摔倒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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