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哄不好了-《朕佛系养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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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杨兼的唇角慢慢扯开一丝温柔的笑意,  幽幽的说:“敢动朕的儿子,忍你很久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宇文贤睁大了眼睛,惊讶的看向杨兼,  说:“你怎么……怎么没事?你分明饮了酒……”

    杨兼淡淡的说:“自然无事,朕早就注意毕国公了,  怎么会让毕国公如此得逞呢?”

    他说着,  “啧啧”一声,笑着说:“毕国公小小年纪,倒是出落成了一朵亭亭玉立的……白莲花,且茶味十足,当真是世间少有。朕虽然喜欢小娃儿,但也不会重口到喜欢这种口味的小娃儿罢,  若是论起小娃儿,  那还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到这里,话题就扯远了,  小包子杨广突然“咳咳”使劲咳嗽了两声,  杨兼立刻把话题拉回来,笑着说:“那还是喜欢我儿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杨广:“……”

    杨兼回归了话题,气定神闲的看向宇文贤,  宇文贤和杨兼的模样好像对调了一样,前一刻宇文贤还在稳操胜券,而现在……

    杨兼轻飘飘的说:“偷换牛舌饼之人,  是你罢,毕国公。为了陷害朕的儿子。”

    他的话音一落,羣臣哗然起来,  他们现在昏呼呼的浑身无力,  但是并没有真的昏厥过去,  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大的秘密。

    宇文贤眯起眼目,眼神滚动,并不承认,说:“胡说!想要用甜食害你的人,明明是杨广!与我何干?!”

    “当然与你有干系,而且干系还很大。因为……”杨兼笑着说:“从头到尾想要谋害朕的人,都是你,毕国公宇文贤!”

    “当然了,”杨兼又说:“这么大一顶帽子盖下来,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,你肯定不会承认,不巧的是,朕就有证据……”

    宇文贤戒备的盯着杨兼,似乎在试探他到底有没有真凭实据,杨兼幽幽的说:“那个宫女。”

    宇文贤蓦然睁大眼目,看这架势,肯定是被杨兼说准了。

    杨广亲自做了牛舌饼,当然不可能做成甜口的,但是杨兼食用牛舌饼的时候,突然变成了甜口,如果不是杨广的问题,那这其中只有一个环节可以出岔子,便是腾换食合和承槃的宫女。

    杨广当时回宫,因着身上很脏,都是油烟气,所以让宫女去腾换承槃,自己则去换衣裳,其中只有这么一会子牛舌饼离了手。

    杨兼微微一笑,说:“不如,朕让人提审宫女来对峙?”

    宇文贤听到这里,立刻暴怒的说:“看来你还不懂得眼下的局面!!谁由得你去提审宫女!?就算你没有中毒,就凭你一个人,还有个奶娃儿,能翻出天去么?!”

    他说着,对身边的黑甲武士说:“来啊!将这个造反上位的汉儿给我拿下!”

    宇文贤话音一落,周遭羣臣登时屏住呼吸,只觉得下一刻那些毕国的黑甲武士便要动起来,一窝蜂冲上去抓拿人主,那刚刚稳定下来的大隋江山,岂不是又要变天了?

    然……

    宇文贤的话音落地,众人听着各自的心跳声,屏气凝神,谁也不敢喘一口大气,就这样面面相觑,黑甲武士一个个却没有动弹,一丝一毫都没有动弹。

    杨兼还在微笑,理了理自己天子的黑色袖袍,相对于杨兼的气定神闲,宇文贤震惊的说:“你们在干甚么!?没听到我下令吗!?抓住这个汉儿叛贼!抓住他——!”

    黑甲武士还是一动不动,仿佛变成了石雕木塑,完全没有反应,宇文贤气的转动轮车,使劲去推那打头的黑甲武士,怒吼着:“你们在干甚么?!我毕国的武士听令!拿下叛贼!”

    杨兼轻笑一声,说:“毕国公,你再仔细的看一看,这些武士,到底是不是毕国的武士?”

    他的话音一落,被宇文贤狠推的毕国武士抬起手来,将自己的头盔拿了下来……

    “嗬——”

    宇文贤狠狠抽了一口冷气,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,说:“韦……韦……韦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了三声,竟然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。

    那黑甲武士脱下头盔,根本不是甚么毕国的武士,而是——车骑大将军韦艺!

    随着韦艺将头盔退下来,其他人黑甲武士也将头盔脱下来,“嘭——嘭嘭!嘭……”头盔一个个滚在地上,那些黑甲武士根本不是毕国人,全都是韦艺手下的亲随。

    “怎么……怎么会这样?!”宇文宪还是不可置信,说:“我的人呢?!我的武士呢!?我的士兵呢!?都在哪里……在哪里……”

    原来包围整个寿宴的黑甲武士,根本没有一个毕国公的部下,全都是韦艺的人马乔装改扮的,这些黑甲武士之所以戴着如此厚重的头盔,把面目全都遮挡住,其实就是为了不让宇文贤看出来。

    这支一千人的队伍,早就被杨兼偷梁换柱了。

    杨兼笑着说:“毕国公,你以为只有自己会偷梁换柱?你换走的不过两块牛舌饼而已,而朕……换走的是你的一千兵马!”

    杨广已经冷着脸,不想多废话,说:“将叛贼宇文贤拿下!”

    别看他个头小小的,脸蛋肉肉的,声音软软的,但是派头十足,威严不可逼视,韦艺这些天早就领教了杨广的威严,哪里敢违背,立刻说:“是!”

    于是一招手,黑甲武士一拥而上,宇文贤坐在轮车上,动作本来就不利索,“嘭——”轮车打翻,直接被押解在地上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已经有士兵将杨兼所说的宫女押解上来,宫女见到这个场面,吓得咕咚一声跪倒在地,磕头说:“饶命啊!人主饶命啊,太子饶命啊……婢子也是听命行事,饶了婢子罢!”

    宇文贤被押解在地上,摇头说:“不……不可能,我的计划天衣无缝,不可能……你们明明没有通气……不可能拆穿我……不对,一定是哪里不对!”

    杨兼笑着说:“你说的无错,朕与太子,的确没有事先通气,不过不妨碍即兴表演。”

    杨广的牛舌饼被偷走,的确在意料之外,当时杨兼吃了牛舌饼,感觉到甜味和疯狂在自己的口中发酵,立刻便明白了,有人想要谋害自己,但是这个人绝对不是杨广。

    杨兼了解杨广,如今的杨广羽翼未丰,还是需要“依附”自己的,怎么可能突然下毒手?杨广可没有这么冲动。

    杨兼食了甜食,“第二人格”释放而出,其实大多数人只知道杨兼甜食不服,吃了会“发疯”,甚至因为不服而死亡,但他们其实并不知道,杨兼根本不会因为吃甜食而死亡,只会因为吃甜食而痛苦,每一次吃到甜食,那种心底里的痛苦都会绽放出来,那种最真实的自己,也会绽放而出。

    不过杨兼渐渐的觉得,最真实的自己,也并非那么可怕,也并非是坏的……

    杨广见到过好几次杨兼食用甜食的后果,如果杨兼愿意,还是可以克制的,并非那般不理智,因此杨兼大发雷霆,让杨广滚的时候,杨广已经猜到了杨兼的用意,因而加以配合。

    宇文贤震惊的说:“你们……在骗我?!”

    杨广和杨兼并没有通气,但是两个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意,杨兼笑着说:“果然知父莫若子,我儿真真儿聪明。”

    那之后,杨广“负气离开”,杨兼开始顺理成章的偏爱乖巧的毕国公宇文贤,让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已经失宠了,人主喜爱毕国公,甚至想要收毕国公为义子。

    杨广幽幽的冷笑一声,说:“家宴之时,你还来听墙根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你们早有准备?!”宇文贤满脸的不可置信,他似乎除了不可置信,已经摆不出其他表情了。

    杨广冷漠的瞥了一眼宇文贤,说:“不然你以为呢?”

    原来家宴之后,杨兼和杨广父子俩人大吵一架,也是吵给毕国公听的,他们早就知道,毕国公一定会来听墙根,所以大吵特吵了一架,毕国公听完十足满意,更加深信不疑,杨广已经失宠了。

    杨兼说:“你所做的这一切,都是为了得到朕的宠爱,因为你知道,只有你得宠,你的寿宴才会热闹,满朝文武全都来参加寿宴,赴会是不会带兵马的,尤其是参加一个小娃儿的寿宴,谁也不会戒备甚么,然而这寿宴,会变成他们的丧宴!”

    杨兼说对了,就是这么回事,宇文贤之所以一直和杨广较劲,在杨兼面前现弄自己,就是为了得宠,一个默默无闻的毕国公摆寿宴,哪里会有人来参加?唯独他得宠,才会有诸多的大臣来参加,这个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,毕竟毕国公一共只有一千人马,数量实在太少了。

    杨兼说:“为了引出你的兵马,也是不容易,朕才全力配合。”

    毕国公的兵马小心谨慎,一直掩藏的很好,杨兼如此配合,就是为了将这些兵马一网打尽,虽然一千人数量不多,根本无法打仗,但是长安皇宫的禁卫数量也不过两千人,若是放着这一千人不管,绝对会酿成大祸。

    宇文会这时候从地上站起来,哪里还有一点子中毒的模样,拍了拍自己的衣裳,说:“嗨,闹了这么半天,我都累了,终于能站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……”宇文贤说:“你们没有中毒!?”

    韩凤也从地上爬起来,说:“中毒?我们当然没有中毒了,人主早就识破了你的诡计,自然要把毒酒偷换一番,你放心罢,羣臣饮用的并非毒酒,而是烈酒,真真儿上头了而已,根本不是中毒。”

    除了杨兼在演之外,其实还有几个友情出演,那就是宇文会、宇文胄、宇文宪和韩凤了,四个人装作毒发的模样,尤其是韩凤,大喊了一句有人下毒,如此一来就提醒了大家,似乎给众人下了心理暗示一般。

    于是羣臣感觉自己头晕、腿软等等,便以为是中了毒,其实他们不知道,是因着酒水太烈的缘故,真的一杯就上头。

    杨兼说:“不只是这些,给朕下蛊的人……也是你罢,毕国公。”

    杨兼虽然是问话,但他的声音笃定的很,又说:“其实在朕的太室里放巫蛊娃娃之人,应该不是何泉,也是这个宫女罢?”

    宫女一听,瑟瑟发抖,甚么都招认了,说:“婢子是被逼的啊!饶了婢子罢!”

    仔细一看,这宫女似乎有些眼熟,分明是当时指认何泉之人,说她好像看到何泉在没有当班的情况下,出入人主的太室。

    因为何泉后来的反应,还有招认的态度,众人自然而然的信以为真,觉得何泉受人指使,因而在杨兼的太室放入了巫蛊娃娃,但那个真正放入巫蛊娃娃的人,并非何泉,何泉从头到尾,不过一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。

    杨兼说:“何泉背后的那个主子,就是你,毕国公。”

    何泉被送入牢狱之后,宇文贤很聪明,为了和何泉撇开关系,他让自己的部下,以愤恨何泉伤害了毕国公的借口,毒打了何泉一顿,如此一来,大家都会觉得宇文贤和何泉没有半点子干系,反而有仇怨,谁又能想到,毒打何泉的人,便是何泉真正的主子呢?

    杨兼说:“不得不说,小小年纪,你也算是心狠手辣之人,便算是成年之人,也未必有你心狠。”

    “何泉……”宇文贤被押解着,怒吼说:“何泉!!是何泉出卖了我!?对,是何泉出卖了我!不然我的计划天衣无缝,怎么可能失败?!何泉这条狗!!我当时就不应该救他!”

    杨兼淡淡的说:“毕国公你错怪何泉了,他从头到尾都是最忠心的,可惜,你说的没错,他就是一条狗,一条傻狗罢了。”

    杨兼用了很多计策,想要拉拢何泉,无论是青团,还是刀下留人,两次三番,也没有打动何泉,何泉一直不肯开口,不愿意招供,宁死也不说出自己的主子是谁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宇文贤怒吼说:“如果不是何泉那条狗反咬了我!你们怎么可能发现我的计划?!”

    杨兼淡淡的说:“漏洞,实在太多了……”

    其一,巫蛊娃娃就有漏洞。宇文贤是第一个发现巫蛊娃娃之人,巫蛊娃娃上有毒,把宇文贤的手掌都给灼烧烂了,当时宇文贤大哭不已,众人这才发现了隐蔽的巫蛊娃娃。

    其实当时宇文贤是故意的,目的就是让何泉陷害小太子杨广。但是也有一个漏洞,徐敏齐发现,这巫蛊娃娃上的确有毒,但是这种毒素很难扩散开来,换句话说,只有触碰到巫蛊娃娃才会被灼伤,如果巫蛊娃娃一直放在龙床之下,根本不会通过吸入对人体产生伤害。

    如此巫蛊娃娃上的毒就很是耐人寻味了,可谓是画蛇添足的第一笔。

    宇文贤震惊的说:“你在那时候……便怀疑我了?”

    杨兼摇头说:“朕并非怀疑你,毕竟当时你还是个可怜儿的小娃儿,谁会无端端去怀疑一个小娃儿呢?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其二,当时小包子们在吃猪蹄火锅,杨兼突然被韦艺叫出去,说是韦孝宽回来了,有事情想要和杨兼单独禀报,说的就是毕国一千兵马的事情。韦孝宽抵抗了梁人,从黄河班师回朝,巧了,回来的路上他看到了一千兵马正在调度,韦孝宽可是老将了,一看便觉得有猫腻,立刻让人去查看,自己快马加鞭回到京兆禀告天子。

    “当时韦老将军看到了一千兵马,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一千兵马是谁的人马,还需要再仔细盘查,本来你的做法很小心谨慎,朕也不会如此快盘查出结果,可惜……你还有画蛇添足的最后一笔。”

    “那便是……”杨兼挑起唇角轻轻一笑,笑容却凉飕飕的不达眼底,说:“陷害朕的儿子。”

    宇文贤一切做的都挺好,虽然有画蛇添足,但是何泉这个弃子一直在拼命保住宇文贤,宇文贤根本不算露馅儿,偏偏宇文贤自己不作劲儿,非要急功近利的画蛇添足一笔,那就是偷换牛舌饼了,彻底引起了杨兼的怀疑。

    杨兼眯眼说:“小小年纪,心思深沉不是你的错,却偏生喜欢陷害旁人,那就是你的错了。当时在道会苑,你摔下马背骨折,想必也是有心之举,从那时候开始,便想方设法的构陷我儿了罢。”

    宇文贤没有说话,但是脸上青筋暴怒,羣臣一听,纷纷喧哗起来。

    “毕国公的心机竟然深沉如此?”

    “小小年纪这还了得?”

    “竟然把咱们这些长者,全都顽弄于股掌之中,这……这也太可怖了!”

    踏踏踏——

    就在此时,老将军韦孝宽一身黑甲,从外面大步走进来,拱手说:“人主,一千叛军,已经悉数押解。”

    宇文贤听到这里,浑身一瘫,不过很快的,嗓子里发出“哈哈哈——啊哈哈!”的大笑声,仿佛疯了一样。

    宇文贤狠狠的说:“成王败寇!我输了,杀了我罢!我宇文家的人,都是有骨气的,想要我臣服于你这个汉儿,是万万不能!趁早杀了我!”

    杨兼摇摇头,说:“不,朕不杀你。”

    宇文贤又是哈哈笑起来,似乎很是得意,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杨广,说:“怎么?你是不舍得杀了我?是了,我听人说,人主最是喜欢小娃儿,看来你的确不舍得杀了我。”

    他说到这里,杨广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,凉飕飕看了一眼宇文贤,随即又把目光划开,凉飕飕的看了一眼杨兼。

    杨兼:“……”

    杨兼咳嗽了一声,慢慢踱步,说:“朕不杀你,并非因为你的年纪大小,也并非朕动了恻隐之心,而是因着……想让你看看朕的这片天下,这是你梦寐以求,两次失之交臂的天下。”

    “你!!”宇文贤似乎被杨兼戳中了脉门,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怒张着,肉嘟嘟的小脸也变得扭曲起来。

    杨兼幽幽的又说:“有些人,活着,比死了更加痛苦。”

    罢了,摆了摆宽大的黑色袖袍,说:“押解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韦艺立刻拱手,亲自押解着宇文贤离开。

    宇文贤被抓,一千兵马全部落网,一场令羣臣惊心动魄的寿宴终于落下帷幕,众人战战兢兢,一方面庆幸,一方面又不得不敬畏杨兼,总觉得一切都在杨兼的掌控之中,谁也跳不出这个圈子。

    羣臣散去,天色不早,杨兼也该回宫去了,便对杨广说:“儿子,来,跟父父回宫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伸手去抓杨广的小胖手,哪知道……

    下一刻却捞了个空,杨广向后错了一步,负手而立,并没有让杨兼领着自己的手。

    杨兼连忙拢着自己的衣摆蹲下来,与杨广平齐,打起是一百二十叠的温柔,慈眉善目的说:“儿子,父父当时是权宜之计,你不是也看懂了父父的意思,乖,咱们回宫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!”小包子杨广露出一个十足“邪魅狂狷”的笑容,说:“的确是权宜之计,不过……父皇若是不朝三暮四,日日想着宠爱旁的小娃儿,也不会让宇文贤有机可乘,不是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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