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杨兼:杀!-《朕佛系养儿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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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文会细细的摩挲着手中的小铁碗,说:“自是因着我看得出来,你这人虽嘴上不正经儿,看似甚么都不关心,但对兄长是极好的。你一个堂堂隋国公世子,又是镇军将军,亲自下厨为大兄理膳,调理厌食之症,看到高阿那肱如此侮辱我大兄,岂能不动怒?”
“还有,”宇文会又说:“我也看得出来,你是当真担心小世子,放心好了,小世子平日里便机灵得很,无事的。”
第二日清晨,天色堪堪蒙蒙亮起来,“吱呀——”一声,牢房大门突然被推开,大门撞在墙上,发出“咚!!!”一声巨响,天摇地动。
万忸于智被关押在牢房中,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,但他后半夜困得厉害,便心惊胆战的稍微眯了一会子,就在此时,就在他堪堪睡着之时,一声巨响,睁开眼睛一看,是宇文会!
宇文会凶神恶煞的走进来,他的介胄上还带着昨日里万忸于智喷溅出来的血迹,斑斑驳驳的血迹已经法深,却异常扎眼。
“不!!别!别杀我——”万忸于智吓得大喊起来,连忙抱头窜到牢房角落,吓得瑟瑟发抖。
宇文会闯进去,不由分说,一把揪住万忸于智,咚一拳直接打下去。
“啊!”万忸于智一声大吼,门牙应声掉落,和着鲜血吐在地上,吓得他双眼发白,几乎尿在裤裆里。
“别杀我……别……别打了!别打了……”
万忸于智的惨叫声连连从牢狱中传出来,杨兼就站在门口,稍微等了一会子,并没有立刻进去,毕竟宇文会憋了一晚上,总要让他撒撒火气才行。
等万忸于智的叫声渐渐转弱,几乎要熄灭,留下一口气之时,杨兼拿捏的恰到好处,迈开大步走进了牢狱之中,脸色肃杀的呵斥说:“骠骑大将军,这里兼是主将,谁准你对人犯乱用私刑!?”
“私刑!?”宇文会打得眼睛通红,满脸青筋暴突,怒吼说:“私刑!乱用私刑怎么了?我现在就打死他!”
“救命——”万忸于智被打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,黏糊糊的血水糊了一脸,鼻青脸肿,肋骨怕是也断了,看到杨兼仿佛看到救命稻草,连滚带爬的匍匐爬过去,抱住杨兼的脚踝,虚弱的喊着:“救、救救我……镇军将军救命啊!”
杨兼让士兵拦住暴怒的宇文会,垂头对万忸于智说:“你也看到了,骠骑大将军恨你入骨,你倘或想活命,便把兵权交给兼,兼保你不死,倘或你不愿意……”
杨兼冷笑一声,说:“兼现在便把你交给骠骑大将军,你猜猜看,他是会杀了你,还是会先阉了你?”
“不不不!”万忸于智只剩下半条命,经过一晚上的担惊受怕,早上又被宇文会一阵毒打,最后一点防线也崩溃了,大喊着:“救我!救我!!我把兵权给你,全都给你!”
杨兼挑出一笑,脸上尽是贪婪神色,说:“走,现在便去交接兵节。”
万忸于智被士兵提起来,众人一并子出了牢房,往万忸于智藏兵节的地方去,万忸于智的兵节藏在一个偏僻的营帐中,这营帐因为偏僻,高阿那肱冲进营地之时都没有摧毁。
众人押送着万忸于智走进去,万忸于智颤巍巍的从一堆杂物之中找出一个小盒子,“咔嚓”打开,里面赫然躺着的便是兵节。
只要有了这个,杨兼便可以号令潼关军队。
万忸于智紧紧的握着兵节,对杨兼说:“咱们说好的,你千万要保我!一定要保我!不能让宇文会加害于我!”
杨兼接过万忸于智手中的兵符,“哗啦”一声,营帐帘子被打了起来,宇文会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万忸于智吓得大喊,立刻藏在众人身后,似乎怕极了宇文会,哪知道杨兼却在众目睽睽之下,将兵节交给了宇文会。
万忸于智睁大了眼睛,说:“你……啊!!”
他刚说到这里,胸口登时挨了一脚,“轰隆!”一声巨响,被踹的向后倒去,砸中身后的箱子,箱子扑簌簌的落下来,又砸在万忸于智的脑袋上,差点给他砸晕了过去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万忸于智不可置信的看向杨兼,刚才踹了他一脚的,并非是宇文会,而是杨兼本人!
杨兼唇角提起一抹冷酷的笑容,万忸于智恍然大悟:“你反悔!!你竟然骗我!?”
杨兼嗓音阴鸷的说:“你自己傻,赖谁?被高阿那肱骗一次还不够,不长记性,还要被骗第二次。”
杨兼说完,突然发话说:“你们都退出营帐等我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不知杨兼是甚么意思,不过兵节已经到手,便不在意这些小节,众人依言退出营帐,站在外面等候杨兼。
万忸于智眼看着众人都退出营帐,营帐中只剩下杨兼一个人,连忙求饶:“你饶了我罢!我把潼关军都给你了!你还想怎么样……”
“还想怎么样?”
杨兼幽幽一笑,笑容很清浅,莫名有些个温柔,随即端起一个小承槃,“嘎达”一声轻轻摆在案几之上。
那承槃中,摆着一只有些脏巴巴的枣泥糕……
杨兼修长手指捏起那半块枣泥糕,说:“你问还想怎么样,但问我不算数,你要问问他。”
“他?!”万忸于智说:“谁!?问……问谁!?”
他还以为杨兼说的问他,是问宇文会,毕竟因着万忸于智引狼入室的缘故,宇文会的兄长宇文胄也被抓走了,而且还遭遇了宫刑,宇文会必然是恨万忸于智入骨之人。
然而杨兼方才让众人全都退出了营帐,宇文会也退了出去,因此“他”到底是谁?整个营帐之中,除了杨兼和万忸于智,再没有第三个人……
杨兼动作不急不缓,不紧不慢,稳稳当当,甚至有些温吞的捏起那块枣花糕,十足优雅,将枣花糕抵在唇边,轻轻咬了一口……
甜蜜的滋味蔓延在口腔之中,枣泥丝毫也没有土腥味,细腻甘甜,枣子的清香交缠着酥皮的醇香,回味在口舌之中,怪不得便宜儿子喜欢,果然是一种享受。
“原来……”杨兼笑了笑,说:“枣花糕是这种滋味儿……”
他一向只是理膳,因着对甜食的阴影,杨兼一贯是不食甜口的,做了那么多次枣花糕,竟然终于是尝了一次。
“嗬……”
杨兼上一刻还在细细的品味着枣花糕,下一刻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,狰狞的挣扎着,双手支撑在案几之上,微微颤抖战栗,带动着案几也发出“哗啦啦”的轻响声,频率越来越高,越来越高!
随即杨兼第二次开口了,并非感叹枣花糕的美味,也并非是对万忸于智说话,他不知在对谁说话,嗓音沙哑低沉:“怎么?把我叫出来,你是嫌自己下不去手,要我做这个刽子手么?”
万忸于智吓坏了,颤抖的说:“你……你在和谁说话?!”
他惊恐的环视四周,说:“有鬼!有鬼?!你在和谁说话?!”
“有……鬼?”杨兼的颤抖终于停了下来,慢慢抬起头来,眼珠子一片通红,脸面狰狞,脖颈上包裹着暴凸的青筋,面颊上的伤口险些抻裂,嗓子里发出“呵呵”的笑声,仿佛是磨刀一般的声音:“鬼?我喜欢这个比喻……他说对了,我就是鬼,但我不是恶鬼……我是你心里的鬼!”
杨兼的眼目注视着万忸于智,但是听这用词,仿佛也不是在对万忸于智说话,万忸于智吓得挣扎而起,想要逃出营帐。
“嘭!!”
“啊啊啊啊!!”
下一刻,却被杨兼一脚踢倒,直接踩中背心,根本爬不起来。
“即使没有我……”杨兼仿佛又在与自己说话,活脱脱一个恶鬼,说:“即使没有我,你也是一条疯狗,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么?根本不需要我出手,你是害怕自己下不去手?还是害怕自己下手太狠?伪君子一旦疯起来……当真令人刮目相看呢!”
“好罢……”杨兼说着,露出一股子无奈宠溺的表情,唇角却绽放出最狰狞的笑容,说:“今日我便大方一次,替你出手,毕竟……你就是我,我就是你。”
万忸于智被踩在地上,根本挣扎不开,刚才被宇文会毒打,踹断了肋骨,这会子又被杨兼狠狠踩着,疼得他额头冒汗,眼睛泛白,却偏偏昏死不过去。
杨兼慢慢抬起腿来,凝视着倒在地上挣扎的万忸于智,说:“放心,据我所知,燕国公家中有许多儿子,多你一个不多,少你一个不少,是不指望你传宗接代的……”
他的话音一落,猛地向万忸于智狠狠剁去……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“救命——来人啊,救我!”
“疯子!!疯子!他根本不是人,狗!是疯狗……”
众人等在营帐外面,不知杨兼为何要和万忸于智单独相处,他们等了一会子,突听里面传来剧烈的惨叫声,众人全都吓了一跳,尉迟佑耆担心杨兼,还以为杨兼出现了甚么意外,立刻便要闯进去。
齐国公宇文宪拉住尉迟佑耆,说:“不是将军的声音,稍安勿躁。”
果不其然,那连连的惨叫声,其实是万忸于智发出来的,没一会子,万忸于智也不叫了,声音平息了下来,一切归为平静……
哗啦——
再过了一会子,营帐帘子被打了起来,杨兼从里面矮身走了出来,他神色如常,和往日里一般平静无二,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如果……忽略杨兼手上和衣袍上蹭染的血迹的话……
杨兼施施然的拿出一条帕子,仔细的擦拭着手掌和手指,将每一根手指上的血迹全都擦干净,甚至是深陷指甲中的血迹,也一并擦干净,终于开口说话了:“找些人,处理一下里面儿。”
尉迟佑耆还在怔愣之中,听到声音这才恍然大悟,连忙答应说:“是、是,世子!”
杨兼擦干净手掌,“啪!”一声将帕子随手扔在地上,好似刚才甚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,淡淡的说:“潼关军的兵节已经到手,传令下去,幕府集合,共商大计。”
“是!”众人立刻应声,快速往幕府大营赶去。
幕府营帐被高阿那肱毁坏,但幕府向来是行军打仗商讨军机要务之地,齐国公宇文宪将幕府重新建立起来,虽然不如之前那般奢华体面,但依然肃穆庄重。
众人进入幕府,全都坐好,因着时间紧迫,杨兼根本没有换衣裳,带着一身血迹走进幕府。
众人看到杨兼的衣袍,全都选择屏气凝神,心中万千疑问,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询问。
杨兼在幕府营帐的最上手席位上坐下来,“哒!”一声将潼关军的兵节摆在案几之上,说:“齐人欺我军中无人,长驱直入,杀我百姓,掠我亲长,这一笔账,一定要让高阿那肱血债血偿!”
众人立刻应声,齐国公宇文宪说:“高阿那肱掌握人质,为了避免高阿那肱下狠手,我军一万先锋,必需尽快撤退潼关才是。”
宇文会点头说:“左右咱们现在掌握了潼关军,就算把一万先锋全都撤离,也是做做样子,并不吃亏。”
杨兼点点头,说:“正是如此,当务之急,首先稳住高阿那肱答应撤兵,然后再想办法与高阿那肱和谈。高阿那肱其实并没有真本事,倘若不是万忸于智反叛,高阿那肱也无法掳劫人质,如今的高阿那肱气焰已经嚣张到了顶点,只要咱们给他一些甜头,略施小计,这庸狗必然上钩。”
“如何给高阿那肱一点甜头?”宇文会奇怪的发问。
杨兼眯了眯眼睛,说:“咱们现在穷的只剩下粮草了,不防用粮草做诱饵,送给高阿那肱做开胃菜,等到时候连本带利,一并子讨回来,而且数量只多不少。”
高阿那肱来犯之前,杨兼和宇文会正好是去迎接粮草,如此一来,现在营中混乱,甚么都需要整顿,唯独不需要整顿粮草,粮草全都是现成儿的。
杨兼打算安排撤兵,给高阿那肱吃下一剂定心丸,也可以保护杨广和宇文胄的安全,同时给高阿那肱发出请柬,邀请高阿那肱前来和谈会盟,商谈释放人质的事情。
杨兼说:“另外一方面,齐国公负责散播消息,就说因着高阿那肱进潼关抢掠一事,镇军将军与潼关主将万忸于智不和,大打出手……”
的确是大打出手,不过其实是单方面的“殴打”。
等消息散播的差不多,再派出一个细作,让细作跑到高阿那肱面前去告密,冒充与杨兼不和的万忸于智身边亲信,告发杨兼,会盟是假,其实杨兼想要在会盟之上动手脚,埋伏高阿那肱,如此取得高阿那肱的信任。
宇文会蹙眉说:“这法子好是好,虽你与万忸于智不和,这是事实,但是要人冒充万忸于智的亲信,高阿那肱就算傻,但对咱们十足提防,又生性多疑,怎么轻易相信这个亲信呢?”
杨兼眯了眯眼睛,说:“这时候,粮草便派上了用场,兼自有法子……”
……
齐军营地。
“将军!武卫将军!大喜事!天大的喜事!”
亲信冲进来禀报,说:“天大的喜事啊,周贼的一万先锋,真的退兵了,今日一早,已经退出了潼关!”
高阿那肱一听,哈哈大笑,说:“周贼果然不堪一击!本将只是略施小计,已经溃不成军,纵使没有那兰陵王,本将也能拿下潼关!等本将拿下了潼关,看谁还敢看不起本将!”
“无错无错!”亲信阿谀奉承的说:“将军说的无错!甚么兰陵王,根本不可与将军同日而语!”
亲信说罢,又说:“将军,这……其实今日军中还抓到了一名周贼,此人说他乃是潼关军万忸于智的亲信,走投无路,前来投奔将军。”
“万忸于智?”高阿那肱显然留了一个心眼儿,说:“万忸于智的亲信?”
亲信说:“是了,小人也听说了,这万忸于智因着放了将军进潼关,与周贼闹崩了,大家要拿他治罪,还殴打了万忸于智,万忸于智派出了亲信,说是想要和将军联手。”
“哼!”高阿那肱说:“也不知这亲信是真是假,周贼的镇军将军素来狡诈,万勿着了他的当!”
亲信点头应和说:“是了,小人也是这么觉得的,所以十足谨慎,那人一入营地便给抓起来了,等着将军发落呢。那人又说,知道周贼的会盟安排,所以小人也不敢轻易做主,只是拿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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