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杨兼:杀!-《朕佛系养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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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高阿那肱说:“押他上来,本将来问问底细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!”

    万忸于智的亲信很快便被押送上来,高阿那肱坐在上手,手边酒肉丰盛,说:“你便是万忸于智的亲信?”

    亲信连连点头,说:“是是,小人就是!如今情势紧迫,那些子庸狗好生无耻,想要将我们家将军赶尽杀绝,将军无奈,请高将军援手啊!”

    高阿那肱说:“听说你手上有会盟的消息?”

    杨兼的一万先锋退出潼关,同时提出会盟和谈,释放人质的要求,这要求合情合理,高阿那肱抓住人质,也是想用人质要挟,所以双方肯定是要谈判的。

    但是高阿那肱又怕杨兼耍诈,所以心里留了一个心眼儿,这会子听万忸于智的亲信说知道关于会盟的消息,自然想要知道。

    亲信说;“正是!小人是带着诚意来的,高将军万万不可前往会盟!”

    “为何!?”

    亲信又说:“那镇军将军狡诈的厉害,表面看起来是会盟,其实憎恨高将军,已经偷偷安排了兵马,准备了粮草,在会盟地点附近扎营,想要一举歼灭高将军呢!这便是一个圈套啊!”

    高阿那肱思量了一番,随即突然怒喝说:“你这庸狗竟敢骗我,来人!带下去砍了!!”

    “将军饶命啊!饶命啊!是真的是真的!”亲信连声大呼:“小人不敢诓骗将军!镇军将军的人马已经偷偷运送辎重粮草,以备扎营,将军倘或不信,小人可以带将军去查看周军的粮草,他们还未扎稳脚跟,将军一看便知!”

    高阿那肱其实只是诈一诈那亲信,看看会不会诈出甚么来,当下便挥了挥手,说:“等一等,留他一条狗命。”

    士兵们又将亲信放了下来,高阿那肱说:“你所言,是否属实?”

    亲信叩首说:“属实属实!将军倘或不信,小人可以引路,小人知晓镇军将军偷偷扎营的地点,这会子正在运送粮草,大将军倘或派兵偷袭,他们人手不多,不敢张扬,肯定能一举成功,将粮草一并子抢来,以充粮仓啊!”

    高阿那肱本就是贪心之人,眯了眯眼睛,似乎有些心动,便立刻吩咐下去,点齐一队兵马,人不要太多,让亲信引路,去抢粮草,如果能抢下粮草便饶了亲信,而且还和万忸于智合作,如果这一切都是圈套,高阿那肱派去的兵马人数少,也没甚么损失,况且他们还有人质在手,谅杨兼也不敢乱来。

    高阿那肱贪心不足蛇吞象,立刻着手安排,只等天色一黑下来,立刻派兵偷袭,按照亲信指点的位置,快速扑去偷袭。

    夜色深沉的厉害,潼关附近的林间黑压压一片,其中一块树木全部被筏掉,一座不大的营地拔地而起,零零星星的士兵把守着,远处传来“咕噜噜”的车辙声,运送粮草的车队源源不断的行驶而来,排成了一条长龙。

    杨兼坐镇在小营之中,营帐十足简陋,夜晚有些漏风,却憋闷的厉害,点着豆大的烛火,火光飘忽不定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哗啦一声,营帐帘子被打了起来,尉迟佑耆在门口低声说:“世子,高阿那肱派来劫粮草的伏兵快到了。”

    杨兼点了点头,说:“知道了。让将士们准备好,只退不进,丢盔卸甲,把能扔掉的都扔了。”

    尉迟佑耆点头说:“是,世子。”

    杨兼为了让高阿那肱尝一尝甜头,因此特意布下了这个局,高阿那肱本不是聪明人,但野心勃勃,如今他的气焰已经升到了顶点,只要杨兼送他一些好处,他甚至忘了自己姓甚名谁,等高阿那肱一口气吞下这些粮草,必然撑得自得意满,撑得他犯糊涂,之后的计划也就方便便宜许多。

    尉迟佑耆立刻离开,去吩咐兵马,杨兼一个人独坐在营帐之中。

    他面前的案几上,摆着一张小玉缶,玉缶中盛着米白色的酪浆,在烛火的映照下,酪浆莹润泛着粼粼波光,散发着阵阵醇香又甜蜜的气息。

    轰隆隆——

    “杀——!!!”

    “把粮草留下!”

    “杀!!”

    高阿那肱派来的伏兵已至跟前,杨兼清晰的听到外面大喊的声音,他微微一笑,气定神闲的端起小玉缶,对着烛火微微擎杯,自言自语的说:“从没想过我这病痛,竟还有点用处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着,一仰头,直接将玉缶中甘甜的酪浆一口饮尽,甜蜜又醇香的滋味,细腻滑润,当真是饮一次上瘾一次,不知有多令人着迷。

    杨兼的面容兴奋起来,一拍案几猛地长身而起,脸上挂着狞笑,大步走出营帐。

    高阿那肱派兵劫掠粮草,杨兼打算给他一些甜头,因此这次只能失败,不可成功,为了演得逼真,杨兼这个导演准备亲自上阵,友情出演一次丢盔卸甲的主将。

    “杀——!”

    火光冲天,齐军伏兵已经到了跟前,大喊着口号,气势汹汹的杀过来,营地中的周师立刻装作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,丢下手中粮草粮车,调头便跑,大喊着:“不好了!不好了!有伏兵!”

    “齐军来劫粮草了!”

    “快跑啊!快跑啊!”

    营地瞬间混乱起来,丢弃的兵刃,丢弃的盔甲,还有丢弃的粮草,攘攘的满天都是,恨不能下粮草雨。

    齐军只当是他们伏兵的效果,立刻欢心鼓舞起来,气势更足,冲进营地,不知是谁大喊一声:“周贼主将!!”

    “周贼主将在那里!”

    “抓住他!快,放箭!!抓住周贼主将,砍下贼首者,武卫将军必定重重有赏!”

    “杀啊!杀!!!”

    杨兼立刻变成了活靶子,火光之中,杨兼板着唇角,掩饰着心底里的冷笑,立刻翻身上马,装做惊慌失措,抱头鼠窜的模样,大喊着:“快!撤兵!咱们兵马太少,不要恋战!”

    “周贼要撤兵了!快追!”

    “追上去!!拿下贼首,不要让他跑了!”

    “放箭!快放箭!”

    嗖嗖嗖——

    身后箭矢离弦而来,杨兼听到风声,立刻俯身趴在马背之上,飞箭犹如雨下,扑簌簌的冲向杨兼。

    “嗬!”杨兼短促的低呼一声,手臂被飞箭划伤,登时见了血。

    “呵呵……”杨兼却不觉得疼,反而兴奋起来,眼看着手臂上的伤痕,一双温柔含情的丹凤眼越发的凌厉乖张。

    身后齐军穷追不舍,因着有了杨兼这个活靶子,其他周师士兵很快便逃窜干净,没多少人追赶他们,尉迟佑耆眼看着杨兼把所有兵马全都引走,举止何其癫狂,活脱脱一个狂人,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,但世子有令在先,尉迟佑耆忍了又忍,策马调头,往潼关方向赶去。

    杨兼伏在马背之上,带着齐军伏兵一路狂奔,身后怒吼和射箭的声音一直不停,杨兼的手臂被划伤了好几下,介胄的头盔也被打掉了,依然拉住马缰策马狂奔。

    眼看着齐军士兵与杨兼的距离渐渐缩短,马上就要抓到杨兼,前方的树林突然密布起来,视野异常昏暗,还接上了一个大斜坡。

    嗖——!!

    一只箭矢直冲而来,杨兼低喝一声,正中冷箭,因着冷箭的巨大冲力,杨兼一个猛子从马背之上跌落下来,“咕噜噜——”顺着前方的斜坡极速翻滚而去。

    “周贼中箭了!!”

    “周贼中箭了!掉下去了!快追!”

    “追!别让他跑了……”

    杨兼顺着斜坡快速翻滚,因着斜坡陡峭,当真比骑马还要快,根本停不下来,撞得头晕眼花,“嘭!”一声巨响,终于停了下来,杨兼的腰窝撞在树干之上,疼得他浑身打飐儿,蜷缩起来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黑暗中一个人影突然冲出来,扶住杨兼的手臂,将他从地上带起来,说:“你这狂人,死了没有?”

    竟然是骠骑大将军宇文会!

    这一切都在杨兼的计算之中,齐军眼看着杨兼这个周军主将,果然放过了其他士兵,一直对杨兼穷追猛打。杨兼早就探好了地形,这地方有一个斜坡,非常陡峭,正好脱身,因此刚才他并非真的中箭,而是故意扑倒下马,直接滚下斜坡。

    宇文会早早埋伏在斜坡下面,为的便是接应杨兼,听到齐军的呼喊声,就知道杨兼肯定已经快到了。

    杨兼被宇文会架着,从地上站起来,抹了一把脸上的血,沙哑的笑着说:“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宇文会摇头说:“还笑!?快走,追上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将早就准备好的马匹牵过来,扶杨兼上马,自己也翻身上马,二人甩开齐军,快速向潼关赶去汇合。

    “世子!”

    “将军回来了!”

    “镇军将军回来了!”

    潼关营地之内,众人等的人心惶惶,杨兼亲自诱敌,周师人马那般少,还要丢盔卸甲,万一有个意外,杨兼肯定便回不来了,是个人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顽笑。

    杨兼却执意如此,临行之时,只是淡淡的说:兼并未顽笑。

    尉迟佑耆赶回潼关,几乎是坐立不安,一直守在门口等待,眼看着两匹快马直奔而来,惊喊了一声:“世子!”

    众人立刻发现主将回来了,杨兼顺利与宇文会汇合,二人全都回来了。

    大家一股脑涌出来,杨兼身上大大小小都是血痕,脸上却挂着笑意,从马背上翻身下来,说:“兼的骑术,又有精进了。”

    齐国公宇文宪听他还能开顽笑,狠狠松了一口气,说:“快,快快入内,医官早已等候了,先包扎伤口再说其他。”

    医官火速给杨兼处理伤口,都是一些擦伤,因着穿了介胄,齐军为了偷袭,带来的兵马都是骑兵,没有带太沉重的弓弩来,所以弓箭射在杨兼身上,并没有射穿介胄,大抵都是一些擦伤。

    医官给杨兼清理伤口,杨兼便坐在幕府营中,说:“高阿那肱派来的伏兵,追着兼跑了至少三里地,差一点点便取了兼的项上人头,又截了粮草回去,必然深信不疑,怕是要欢心的笑背过气儿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知道差点子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啊!”宇文会抓住了重点,拍着案几,态度蛮横的说:“干点子甚么不好,上赶着送死!我若是没有接应你,就你那身沉重的介胄,摔下来根本爬不起,还不是被齐军俘虏?!”

    杨兼听着宇文会的喝骂声,挑了挑眉,说:“骂够了?”

    “咳……”宇文会这才发觉,刚才自己一时失态,竟然在幕府这等肃穆之地大声喧哗,而且……而且还指着主将的鼻子大骂。

    宇文会拍了拍后脑勺,说:“那甚么……抒发一下感慨而已,你们继续、继续。”

    杨兼说:“高阿那肱的气焰不可一世,现在给他挖下一个坑,他必然会想也不想立刻跳下来,等他一到,咱们立刻收网。”

    众人立刻拱手,齐声:“是,将军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粮草来了!!”

    “粮草回来了!”

    “将军!粮草,粮草真的截回来了!”

    跑出去的齐军满载而归,一辆辆粮车长龙一样运送到齐军营地之内,高阿那肱没想到真的成了,本还以为是杨兼那面儿的计谋,眼看着这一辆接一辆的粮车,欢心的不能自已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!周贼小儿,不过如此!”高阿那肱仰天大笑:“一个没打过仗的小毛孩子而已,竟然还想和本将军斗?!”

    高阿那肱的亲信手舞足蹈的讲述着:“将军您有所不知!小人们还看到了周贼的主将,那周贼主将丢盔卸甲,被我等追赶出几里,背心中了一箭,滚下山崖,倘或侥幸活着,也只是个废人了,看那模样,怕是凶多吉少啊!”

    “干得好!干得好!!”

    高阿那肱听着亲信门添油加醋的说辞,他本就欢心,此时自得意满更是膨胀起来,恨不能把自己的牛皮给撑破了,大笑连连,说:“好得很!”

    因着劫粮成功,高阿那肱登时不疑有他,便相信了所谓的万忸于智亲信,把亲信又招到跟前,还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。

    亲信又开始支招,说:“这镇军将军狡诈的厉害,他们想要在会盟之上伏击将军,高将军不如先下手为强,会盟前一天趁夜偷袭了会盟大营,如此一来,一劳永逸,周贼失去了镇军将军这一万先锋,看他们还怎么打仗,天子必然对高将军另眼相看!”

    “说得好!你说得好!”高阿那肱抚掌说:“没错,趁着我军军威大振,一定要将周贼挫败,一波端了!”

    高阿那肱又吩咐亲信,说:“你去准备,假意答应周贼会盟,点齐兵马,会盟前夜,咱们便倾巢出动,一举歼灭周贼!”

    “将军所言甚是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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