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朕忍你很久了-《朕佛系养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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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说……甚么?”

    小包子杨广一双黑溜溜的眼目睁大睁圆,  满脸挂满了不可置信,震惊的盯着杨兼。

    杨兼还沉浸在痛苦和癫狂之中,“嘭!!!”将案几狠狠的一掀,  “哐当——当——”的巨响,  案几被打翻在地,上面所有的东西全都砸下来,毛笔、蜜香纸、砚台,  还有各种好各样的东西,  扫了满地都是。

    杨兼面色狰狞,额角密布青筋,  眼珠子赤红充血,  怒吼说:“滚!”

    杨广眯了眯眼目,  很快从不可置信的诧异中挣脱开来,  说:“你不相信我?我若是想害你,  你早就死了一百次还有余!需要费尽心思的在糕点中动手么?!”

    宇文贤跌在地上,听到这句话,便曲解杨广的意思,抽抽噎噎的说:“呜呜呜……太子,您怎么能存有毒害天子的心思呢?”

    杨广的目光唰的扫过去,  冷冷的扫过宇文贤,  宇文贤趴在地上呜咽,又无助又可怜,  被杨广的目光一扫,吓得蜷缩起来,他可不是装的,  而是真的觉得害怕,  毕竟杨广的眼神太过凌厉,  凌厉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孩童。

    杨广指着趴在上的宇文贤,说:“你相信他说的话,也不相信我?”

    杨兼“呋……呋……”的喘着粗气,他的面目狰狞,所有的理智全部灰飞烟灭,痛苦的浑身打斗,似乎在克制着甚么,但似乎根本克制不住,肆意从自己的身体里释放而出,带着排山倒海的毁灭之势……

    杨兼眯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杨广,沙哑阴鸷的说:“滚……还要让朕说多少遍!!!滚!朕不想再看到你!”

    杨广轻笑了一声,怒极反笑似的,说:“好啊,让我滚是么?”

    他说着,再不多说一句话,一甩小袖袍,立刻转身离开太室,冲着路寝宫的大门而去,“嘭!!”狠狠踹了一脚殿门,继而从路寝宫中大步离开,很快不见了小巧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虎头虎脑的琅琊王小包子根本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,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,瘪着嘴巴呜咽着,眨巴着大眼睛,看到这一幕,抹着眼泪给吓跑了。

    琅琊王从路寝宫中跑出来,一面呜呜的哭,一面在四周看了看,快速往宫中的议事堂而去。

    因着是午膳时辰,朝中的大臣们都去用膳了,议事堂里空空荡荡的,几乎没甚么人,不过的确还是有人在的。

    兰陵王高长恭处理了一下堆集的文牒,还没有离开,安德王高延宗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,坐没坐相的瘫在旁边,说:“快点,你怎么那么磨蹭,快点处理好,我肚子都饿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,”高长恭快速批注着文书,说:“马上就好,再等一会子。”

    “啧!”高延宗不耐烦的咋舌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候,突然有哭声传了过来,越来越近,一个小豆包从外面颠颠颠跑进来,不由分说,一头撞进高长恭怀里,把毛笔都给撞掉了。

    高长恭低头一看,是琅琊王高俨,惊讶的说:“这是这么了?”

    琅琊王可是昔日里邺城的小霸王,与高延宗小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,如今趴在高长恭怀里,揪着他的衣襟,呜呜的哭着,上气不接下气,一副可委屈的模样。

    高延宗一看,立刻跑过去拽琅琊王,说:“你做甚么!这是我兄长!你起开!”

    高长恭微微蹙眉,不赞同都说:“阿延。”

    高延宗还是拽着琅琊王,说:“我又没说错话,他一定又是和其他小娃儿吵架了,打输了就过来哭,是也不是?”

    琅琊王抽抽噎噎的说:“呜呜呜……人主、人主……好凶,呜呜呜责骂了太纸,呜呜凶……还摔,摔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高长恭和高延宗全都是一愣,人主?那不就是杨兼么?

    杨兼怎么可能好凶,平日里都是最温柔的一个,而且谁不知道杨兼疼爱小包子杨广,一直要立小包子为太子,那是捧着怕摔了,含着怕化了,哪里会说多一句重话,更别说是责骂小包子杨广了。

    高延宗自然不相信,说:“你肯定说谎。”

    “呜呜……尊的!”琅琊王抓着高长恭的袖子,说:“人主摔了好多东西,呜呜阔怕!说太纸要毒害人主,给……给主人吃甜食……”

    “甜食?”高长恭眯了眯眼目,说:“坏了!阿延,快去寻徐医官!”

    高延宗一听甜食,心里也是咯噔一声,跟着杨兼的老人都知道,杨兼对甜食过敏,不能吃甜食,平日里杨兼也会做甜食,但是都是分享给大家食用,自己绝对不会沾一点。

    高延宗知道事情的重要性,连忙冲出议事堂,大步跑出去找徐敏齐。

    高延宗去找徐敏齐,在路上碰到了用午膳回来的蔡王杨整和滕王杨瓒,高延宗风风火火,差点一头撞在杨瓒身上,杨整反应很快,一把拉住杨瓒,没让两个人对撞。

    杨瓒吃惊的说:“安德王,你这是……?”

    高延宗来不及废话,说:“快快!找徐敏齐!天子食了甜食!”

    “甚么!”杨瓒吓了一跳,说:“快走!”

    三个人去找徐敏齐,高长恭则是带着琅琊王往路寝宫赶去,几乎是前后脚赶到,他们来到路寝宫门口,便看到外堂的大门紧闭,宫人们全都堆在门外面,一个个焦急的转磨。

    杨整立刻说:“人主可在里面?!为何都堆在外面?”

    “在在!”宫人回答说:“人主在里面,可是……可是不开门,不让我等入内啊!”

    “嘭——!!”

    刚说到这里,殿内传来巨大的撞击声,吓得宫人们纷纷抱头尖叫起来。

    杨瓒说:“到底怎么回事儿?!”

    宫人说:“婢子们也不知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,人主突然……突然大发雷霆,好似……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,很是恼怒,把太室都砸了,还不让婢子们进内,婢子们也是被人主赶出来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啪嚓——”

    “嘭!!”

    “哐当——”

    随着宫女说话,路寝宫的内堂里传来更加剧烈的声音,好似在砸东西,异常癫狂。

    杨整站在外堂的大门口,使劲拍门,高声大喊着:“人主!!人主请开门啊!臣弟带医官来了!给人主请脉!人主请开门罢!”

    “嘭——!!”

    回答杨整的只是砸东西的声音,一刻也不停息。

    杨瓒也拍门大喊着:“人主!!人主!大兄你开门啊!开开门!”

    杨瓒急的已经顾不得甚么礼节了,似乎想用大兄这个词眼唤回杨兼的理智,然……

    “哐当——”

    杨兼的嗓音从殿内传来,沙哑的怒吼着:“滚!都滚开——朕好得很,朕不需要任何医治!”

    “这到底这么回事!”高延宗急的团团转,但是琅琊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    别看琅琊王平日里很皮实,但是今日是给吓惨了,只知道哭,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杨瓒说:“大兄到底怎么食的甜食?他平日里都很注意的!”

    宫人说:“对对,小臣差点忘了,毕公!毕公当时也在场!”

    “毕公?”高长恭奇怪的说。

    说起宇文贤,宇文贤正好便来了,坐在轮车上,他被杨广推下轮车,磕到了额角,稍微受了点伤,但是并不严重。

    宇文贤也是一副哭泣的模样,吓得直抽噎。

    杨瓒说:“毕公,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?为何人主会突然大发雷霆?”

    宇文贤一副期期艾艾,被吓得语无伦次的模样,说:“窝……窝也不叽道肿么回事,太子……太子呜呜……太子突然要毒害人主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杨整沉声否定。

    宇文贤哭的更加厉害了,说:“尊的,是尊的,窝没有说谎!呜呜……太子给人主准备了糕点,人主本是很欢心的,但是呜呜……谁……呜呜谁知道,那糕点竟然是甜的,人主吃了一口,突然……呜呜呜突然就发怒了!好阔怕……”

    杨整死死蹙起眉头,总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,旁人不知道,但是他们兄弟几个是看得出来的,大兄那么疼爱儿子,小侄儿马上要成为太子了,这个时候毒害大兄,有甚么好处?

    徐敏齐拨开众人,也不结巴了,说:“都让开!诊脉要紧。”

    “滚!”杨兼的嗓音从殿中传出来,说:“都滚!朕不想见任何人!朕没有病!都滚!滚开!”

    杨兼执意不见医官,殿门也不打开,从里面锁死了,众人根本没有法子,高长恭沉声说:“太子人在何处?”

    琅琊王方才是追着杨广跑出去的,但是出去一看已经没人了,所以就哭着去找哥哥们了,毕竟他年纪小,遇到这种事情根本没主见,只有求助高长恭和高延宗这两个从兄。

    宇文贤用两只小肉抹着眼睛,好像一直在哭一样,说:“呜呜……太纸……太纸生气的走了,窝……窝也不知道去哪里了……”

    高长恭说:“快,派人去找太子。”

    宫人们瞬间忙碌起来,四下里去找太子,太子有专门居住的宫殿,不过平日里杨兼宠爱儿子,一直让儿子跟着自己住,所以太子的宫殿几乎没人住。

    宫人们跑过去找了一圈,根本没有人,杨整下令查看宫门,韦艺急匆匆的赶过来,呼呼的喘着粗气,因着这段路不可驱马,韦艺是一路跑过来的,粗声说:“蔡王……滕王……呼——宫门回报,太子……太子真的出宫去了!”

    “坏了!”杨瓒立刻站起来,说:“小侄儿年纪如此小,不知跑到甚么地方去了,这可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杨整蹙眉说:“劳烦韦将军派一队人马去寻,但是切记,不要声张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韦艺立刻应声,拱手离去。

    杨兼不肯开门,一直把自己关在路寝宫中,谁说也不管用,而杨广不知去向,宫门记录太子出了宫,但不知去了哪里,杨整又令人紧急排查城门,幸而小包子杨广并没有离开长安城,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
    从正午开始,众人一直在寻找杨广的下落,但是根本找不到,韦艺险些把整个长安城都翻过来,来来回回的找,他把小太子能去的地方全都找过了,却没有一丝收获。

    韦艺找到蜀国公尉迟佑耆的府上,尉迟佑耆听说小太子不见了,也立刻派人去寻,这么多人头一起去寻,眼看着天都黑了,还是没有任何收获。

    韦艺被累的精疲力尽,这半天他几乎跑遍了整个长安,鞍前马后的颠簸,这会子只觉得浑身都疼,比上战场还要厉害。

    韦艺精疲力尽的回到府上,只想倒头便睡,刚一进府,便听仆役说:“郎主,有客在厅堂。”

    “客?”韦艺说:“我能有甚么客人?不见不见,全都轰走。”

    “韦将军,你连孤也不见么?”

    韦艺刚说完,便听到一声话音,吓得他一个激灵,猛的回头去看,真真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!

    小太子杨广!

    韦艺找遍了大街小巷,找遍了整个长安城,但是他唯独……没找自己的府邸,万没想到,小太子竟然藏在自己的府邸之中!

    韦艺是最后进入杨兼阵营之人,而且还是被威逼的降臣,戴罪立功的那种,总觉得自己的干系不如其他人那般亲厚,也就是混口饭吃,过过日子的类型。

    哪知道……

    就是这样,完全没有太多交情的小太子杨广竟然跑到自己的府邸来了,这当真令人,匪夷所思!

    韦艺震惊的说:“太……太子!?”

    杨广负手而立,立在黑暗之中,小大人一般,幽幽的说:“怎么,车骑大将军看到孤,这么欢心?”

    “欢心!”韦艺连连点头,几乎是涕泪同流,说:“当然欢心!太子,您可知我等寻您半日了,整整半日了!您怎么跑到卑将的宅邸来了?”

    杨广淡淡的说:“因为依韦将军的头脑,找不到这里。”

    韦艺:“……”怎么觉得太子不是在夸赞自己?现在如果拍马屁,是不是应该跟上一句:太子料事如神!

    杨广还是负着手,说:“孤要在你府上小住几日,收拾停妥一间屋舍,要干净的,你府上……太脏了。”

    杨广有些洁癖,喜爱干净整洁,韦艺平日里不拘小节,家里也没多少人,因着他抠门儿,仆役多的话,口粮浪费的也多,逢年过节还要看赏,韦艺不想多花钱,所以家中没有过多的仆役,也就两三个,打扫起来难免不能面面俱到。

    杨广很是嫌弃的说:“动作快些,孤乏了,想要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可……”韦艺的话还没说完,杨广已经转身往里走去。

    韦艺登时一个头两个大,一面吩咐仆役整理屋舍,一面又急匆匆离开,往皇宫策马跑去。

    杨兼的情况稳定了下来,虽然还是没有打开殿门,但是不再砸东西,也听不到粗重的喘息声,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杨整、杨瓒、高长恭和高延宗一直守在殿门口,其他人则是分头去找杨广,韦艺急匆匆跑过来,满头热汗,粗喘着气,断断续续的说:“找……找到了……找到太子了!”

    众人连忙问:“太子现在何处?”

    韦艺说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府上。”

    高延宗眼皮一跳,说:“你家里?”

    韦艺点点头,说:“是真的!卑将找遍了大街小巷,哪里都没有,本想今日回去歇息了,哪知道一进门,便看到了太子,太子还扬言让卑将收拾屋舍,他要小住几日,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?二位大王,您快去卑将府上接人啊!”

    杨瓒着急的说:“我现在就去接小侄儿回来!”

    “且慢,”高长恭却突然开口,阻拦住杨兼,说:“滕王稍待,此事不妥。”

    杨整说:“为何不妥?”

    高长恭说:“太子离开皇宫,藏身在韦将军的宅邸之中,恐怕就是暂时不想回宫来,若是二位大王这会子去接太子,恐怕……太子还会逃跑,到时候跑到哪里去,咱们可就难以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的确如此,看来杨兼和杨广父子二人正在冷战,杨广是负气离开的,他之所以去韦艺的府上,正是因为韦艺和大家都不是最熟悉的,而且韦艺本人,胆小怕事,杨广住在这里,反而最是清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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