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朕忍你很久了-《朕佛系养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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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杨整叹气说:“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杨瓒说:“为今之计,只能让太子在韦将军府上小住几日,等人主的情况稳定再说。”

    众人也没有旁的法子,便叮嘱韦艺说:“太子住在你的府上,一定要好侍奉,千万不能让太子再离开,可知道了?”

    韦艺突然接了这么一个任务,可谓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,没想到火烧到了自己的眉毛上,只好硬着头皮说:“是,卑将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韦艺从宫中很快又回来了,仆役回禀说:“郎主,您回来了,太子已经歇息了,吩咐过了,一干人等都不能打扰,包括郎主您。”

    韦艺:“……”

    韦艺挥挥手,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,他才不想管这么多,只要不影响给自己发财升官的道路便可,说:“我先去歇息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刚要走,突然被仆役拦住,说:“郎主,您不能回房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!?”韦艺震惊的问。

    仆役有些尴尬,支支吾吾的说:“因着……因着太子嫌弃郎主的府邸肮脏鄙陋,只有郎主您的屋舍尚且合乎眼缘儿,所以……所以太子吩咐把郎主您的屋舍前前后后,里里外外全都拾掇了一番,然后……太子住下了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住下了?”韦艺说:“那我住在何处?”

    仆役说:“郎主可以住在客舍,小人们已经打理的差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韦艺干抹了一把脸,妥协说:“罢了罢了,就这样罢……”

    韦艺径直往客舍去,一推开门,登时目瞪口呆,自己屋舍的摆件怎么全都堆在这里?

    仆役似乎看出了韦艺的吃惊,不等韦艺开口,便回答说:“回郎主,人主嫌弃您屋子里的摆件庸俗,因此全都腾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韦艺:“……”庸俗?这些子金子摆件多好看?如何会庸俗?

    韦艺的任务是安抚小太子杨广,因此韦艺也不好和太子较劲,只能这么算了,打算第二天说些好听的话,让太子回宫去便是了。

    第二日清晨,因着是冬日,天色还没亮起来,韦艺还在沉沉的熟睡着,便听到嘈杂的声音从外面响起,顺着室户传进来,十足饶人。

    韦艺爬起来,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,说: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他说着,披上自己的衣裳,推开门走出去,没走多远,便看到原来是有人在习武,这人正是小太子杨广!

    杨广手中拿着韦艺的长枪,唰唰唰挥舞的虎虎生威,别看他只是个小包子,但是像模像样,凌厉又灵动,招式也说不出来的精妙。

    “好!!”韦艺忍不住抚掌,说:“太子您这招式太妙了!”

    杨广收了枪,冷冷淡淡的看了韦艺一眼,平日里的小包子杨广不怎么爱说话,也很冷淡,但是韦艺敏锐的发觉,今日的小太子更加冷淡,可能是心情不好的缘故,看谁都不好。

    韦艺干笑说:“太子,要不然……用点早膳罢。”

    杨广冷淡的说:“随意来些清淡的便好,孤没有胃口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。”韦艺十足狗腿,立刻让仆役去准备早膳,低声对仆役说:“去,把太子最喜欢的枣花糕端上来。”

    杨广习武之后,回去沐浴洗了个澡,沐浴之时又碰到了手掌中的水泡伤口,好几个已经破了,开始结痂,杨广死死盯着结痂的伤口,眼神慢慢冷下来,自言自语的说:“哼,让朕滚,早晚有你后悔的一日。”

    杨广沐浴之后,便来到厅堂,准备用早膳,早膳十足丰富,粥水、小菜,还有一些糕点等等,摆在最显眼位置的,自然是杨广最爱吃的枣花糕。

    杨广一进来,登时便看到了枣花糕,脸色唰的变了。

    杨广其实不爱吃枣泥,觉得枣泥带着一股子土腥味,他上辈子是一口枣泥都不食的,但是这辈子有点与众不同了,因着杨兼做出来的枣花糕味道实在令人惊艳,枣泥细腻,完全没有土腥味,入口润滑,糕点的外皮也是层层酥香,让人爱不释口,如此一来,枣花糕变成了小太子的最爱。

    如今杨广看到枣花糕,又在气头上,如何能欢心的起来,当即转头盯着一脸“谄媚”的韦艺。

    韦艺完全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,还笑着说:“太子,卑将听说这是您最喜欢的枣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话还未说完,杨广已经冷冷的说:“谁让你准备牛舌饼的?”

    “牛……”牛舌饼?!

    韦艺奇怪的说:“太子,这不是牛舌饼,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不等他说话,杨广又说:“还想狡辩?”

    这不是狡辩啊!韦艺好生委屈,这真的不是牛舌饼啊,这是枣花糕,太子最爱食的枣花糕,难道情报有误?

    杨广沉着一张小肉脸,说:“都撤走,孤不食!”

    “是是是,拿走,全都撤走!”韦艺立刻指挥着仆役撤走。

    杨广只是吃了一些粥,但是吃粥的时候,便想到了杨兼曾经做过的皮蛋瘦肉粥,分明这只是一碗白粥,根本没有皮蛋,也没有瘦肉,但是杨广止不住的去想。

    哆!

    杨广将粥碗往案几上一撂,板着小肉脸,冷冷的说:“难吃,不食了。”

    韦艺:“……”只是一碗白粥啊,怎么会难吃呢?不至于难吃成这样罢,看把太子的脸黑的……

    杨广吃甚么都不顺心,干脆不吃了,气都已经气饱了,冷冷的说:“韦艺,听说你武艺出众,那正好,来陪孤习射。”

    韦艺本就是来安抚杨广的,安抚住小太子,其他人想法子,所以韦艺哪里有不答应,立刻答应下来,心想着不就是陪小太子习武么,这有甚么的?不过一个小娃娃。

    小娃娃……

    韦艺已经后悔自己方才的想法了,他人高马大,却哆哆嗦嗦的站在府邸的武场中央,头顶上顶着一块枣花糕,脸色惨白的仿佛一个小可怜儿,说:“太子!太子您再考虑考虑!这真的不是牛舌饼啊,这是枣花糕,枣花糕啊!”

    杨广要练习射箭,但是他觉得箭靶子都太简单了,不足以磨练自己的射术,于是便让韦艺头顶枣花糕,杨广拉满长弓,要射那只枣花糕。

    韦艺以前听说太子钟爱枣花糕,他从没听说过太子和枣花糕有仇啊,而且太子偏生指鹿为马,一定要说这是牛舌饼,枣花糕都冤枉死了!

    韦艺说:“太子……太子三思啊!太子要不然……嗬!”

    铮——

    不等韦艺废话完,杨广一箭已经射出去,离弦而去,直冲韦艺面门,韦艺当即闭上眼目,根本不敢看。

    啪!

    一声轻响,紧跟糕点的碎屑从自己脑袋上下雨一样绽放而下,扑簌簌的掉了韦艺满脸满头满身都是。

    长箭穿过枣花糕,因着力度非凡,竟然没有停住,“哆!!”一声短促的轻响,韦艺顶着馒头的糕点碎屑,回头一看,杨广的长箭不但打中了枣花糕,而且穿透枣花糕,正中身后的靶心红心,不偏不倚……

    “乖乖……”韦艺摸了一把自己的脸,把枣花糕的渣子吃进口中,赞叹的说:“打中了?真真儿是奇才。”

    是了,杨广是奇才,难得的奇才。他从小便聪明内明,是个难得的旷世奇才,更不要说现在的小太子实际并非四五岁的年纪了。

    杨广看到正中红心,一点子也没有惊讶,“嘭!”把长弓一扔,似乎觉得无聊,施施然的转身走人了。

    韦艺还以为找到小太子,总会轻松一些,哪知道找到了小太子,比没找到小太子还要苦难。

    韦艺托着疲惫、担惊受怕的身躯,来到皇宫,走进议事堂,高延宗吓了一跳,说:“嗬!韦将军,你这眼睛怎么回事?被人打了?”

    韦艺的眼底都是黑眼圈,昨日白天陪着太子习射练武,晚上太子竟然不睡觉,要韦艺一同下棋。

    韦艺也算是个文武全才了,能文能武,拿得起长枪,也会下棋,因此没当回事儿,但韦艺万没想到,太子的棋艺如此出众,把韦艺杀的完全没有还手余地。

    于是就这样,一盘一盘的杀下去,韦艺竟然看到了今日的朝阳……

    韦艺哭丧着脸说:“各位,救救卑将罢!人主那边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高长恭叹气说:“人主那面已经没甚么大碍了,人主虽然没有让徐医官医看,但昨日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,只是……只是不愿意提起太子。”

    韦艺揉着额角说:“这是造了甚么孽?人主与太子吵架么?还是冷战?”

    高延宗说:“听说是太子给人主下毒。”

    “下毒?!”韦艺震惊的说:“怎么会下毒呢?”

    高延宗耸了耸肩膀,说:“太子给人主送去的牛舌饼竟然是甜食,人主吃了一块之后不服发作。”

    牛舌饼,无错,是牛舌饼!韦艺可抓住了重点,怪不得太子一说起牛舌饼,眼神狠呆呆的,仿佛要把牛舌饼撕票一样。

    “会不会……”韦艺说:“有甚么误会?”

    高延宗摇头说:“谁知道有甚么误会呢?当时牛舌饼的确是太子端过去,据说是太子亲手所做。”

    韦艺说:“这眼看着便要册封太子了,太子突然闹出这么多不利的流言蜚语,说不定是有人想要针对太子。”

    韦艺并不傻,反而聪明的厉害,太子杨广最近的不利流言太多了,有人说太子恶毒,嫉妒毕国公,把毕国公宇文贤从马背上推下来,摔断了毕国公的腿,也有人说巫蛊娃娃就是太子干的,太子想要直接干掉人主,就算他不是太子,只是个皇子,但是也可以顺利即位。

    如今又出现了投毒的事件,很多人都知道人主不能食甜,太子给人主亲手做的牛舌饼竟然是甜食,这消息已经不胫而走,又是传的风风火火。

    韦艺说:“的确如此,每一条好像都是太子想要尽快即位,说出来挺好听的,太子乃是人主的唯一子嗣,就算没有太子的头衔,单凭大皇子的头衔,人主若是有个好歹,太子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,可是……可是这纯粹无稽之谈啊,别忘了还有太上皇呢!”

    是了,杨兼不只是有儿子,还有阿爷,杨忠此时健在,而且是太上皇,如果人主真的有个好歹,小包子杨广如此年幼,杨忠也是有权利掌管朝政的。

    所以杨兼如果驾崩,对杨广的局面并非全部有利,而是相当不利,说白了,这就是陷害,明晃晃的陷害,想要将杨广从太子的席位上拉下来。

    高长恭眯着眼睛说:“或许不只是陷害,还有离间。”

    遍长安的人恨不能都知道,人主最是疼爱小太子,小太子也聪明通达,如果传出太子毒害人主的消息,绝对是离间的好法子。

    韦艺说:“这样当真不是法子!咱们得想个法子,撮合人主与太子和好才是。”

    高长恭沉吟了一声,说:“人主没有将投毒的事情公开,说明现在这件事情还是家事,没有上升到国事,因此……看来此事,还是需要太上皇出马。”

    做爹的和儿子“打架”,的确应该做爷爷的出马才是。

    于是三个人找到了杨整和杨瓒,想让他们去找太上皇杨忠说说看。

    杨整和杨瓒找到阿爷杨忠,把事情说了一遍,这件事情杨忠也听说了,但只是听说,还没有得到证实,听到两个儿子一说,立刻沉下脸来。

    杨忠说:“这必然是陷害,这个节骨眼儿上,孙儿马上要册封太子,事情来得都太凑巧了。”

    杨瓒说:“阿爷,您快想个法子,太子他住在韦将军的府上,大兄也不让旁人提起太子,这时日一长,芥蒂岂不是窝在心里,愈发的不明白了?”

    杨忠也觉得如此,有事情说开才对,绝对不能任由疙瘩在自己心窍里存积,否则这个疙瘩就像发酵,越发的膨胀,就像雪球,越滚越大,最后不可收拾。

    杨整沉声说:“其实……大兄睿智内明,当时对太子发火,恐怕是因着甜食不服的痛苦缘故,已经过去两日,想必大兄的火气也散的差不多了,再者……大兄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声张,这些不正说明,其实大兄也不想让旁人非议小侄儿么?”

    杨整这么一说,大家都觉得有道理,没想到杨整平日里傻呵呵的,但竟然如此内明,看的是明明白白的。

    杨整说:“现在大兄和侄儿之间,只差一个台矶,只要有人可以牵桥搭线,把这股子怨气化解了,便可大好。”

    杨瓒看向杨忠,说:“这事情阿爷来做,最合适不过了!阿爷可以单独叫侄儿和大兄过来,就说想要和他们拉拉家常,侄儿是您的孙儿,大兄是您的儿子,必然都会前来,到时候让他们巧遇一番,把事情说开便好了。”

    杨忠点点头说:“是这么回事儿,那就这么说定了,我组一个家宴,单独让他们二人前来。”

    众人商讨了一个让杨兼和杨广父子俩和好的法子,便开始行动起来,杨忠先找到了杨兼,说杨兼这几日闷闷不乐,因此让杨兼过来吃个家常便饭,只是家宴,他的两个弟弟也会来参加。

    杨忠是阿爷,杨兼没有理由拒绝,因此便答应下来,同意参加家宴。

    另外一面,杨忠则是让韦艺去给杨广带话,就说是想念孙儿了,让孙儿去看看祖亲。杨广听韦艺这么说,没有道理拒绝,便准备回宫一趟,往杨忠的寝殿去看望祖亲。

    杨广回到宫中,径直去见杨忠,杨忠看到了乖孙儿,十足欢心,将杨广抱起来,笑着说:“乖孙儿,看看,祖亲给你准备了好些美味,都是孙儿喜欢吃的。”

    杨忠把他抱起来,其实别有深意,就是怕杨广到时候逃跑,如果自己抱着,绝对让他无法逃跑。

    杨忠抱着杨广进了内殿,殿中已经有人了,是杨整和杨瓒,就等着大兄杨兼到来。

    说来也是巧,就在此时,一个宫人小声通报说:“人主到了。”

    杨广听得一清二楚,心中警铃大震,心想着原来自己是被骗了,祖亲突然让自己来看他,其实把杨兼也给叫来了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杨兼一身玄色的常服,从外面走进来,两个人登时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杨兼今日是来赴家宴的,没想到杨忠把杨广也给叫来了,杨广被杨忠抱在怀中,根本动弹不得,无法逃跑,想要蹿下地,结果杨忠早有准备,怎么能让他跑掉呢?

    杨忠笑着说:“好好好,都到齐了,那真真儿是太好了,今儿个咱们家齐全,快快,全都坐下来,家宴马上便要开始了。”

    杨广个头太小了,杨忠还是个武将,被“挟持”着下不来地,也没法子逃跑,转念一想,自己没做任何亏心事,为何要逃跑?

    杨整傻笑了一声,想要撮合大兄与侄子和好,便说:“人主,今日难得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话说到这里,便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嗓音说:“人主人主!”

    众人定眼一看,原来杨兼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人,只不过那个人行动不便,速度有些慢,在后面慢慢的进来,还坐着一个轮车,可不就是毕国公宇文贤么!?

    宇文贤转着轮车进来,一眼就看到了杨广,好似特别害怕,立刻蜷缩起来,躲在杨兼身后,瑟瑟发抖,仿佛杨广是一头猛兽,随时都会扑上去咬烂他这个无害的小白兔一样。

    宇文贤拉住杨兼的袖袍,怯生生的说:“人主,窝、窝害怕!”

    杨兼回过身去,温柔的说:“无妨,没甚么可怕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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