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朕忍你很久了-《朕佛系养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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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杨广冷笑一声,真真儿是冷笑了一声,没想到宇文贤的脸皮子这么厚,自己不在宫中的这两日,想必宇文贤也没有少在杨兼面现弄罢?

    不不,应该说,自己不在的这两日,宇文贤更加如鱼得水的现弄了罢?

    杨忠没曾想,这场面会变得如此尴尬,便对杨兼说:“我儿,今日是家宴,要不然……还是请毕国公改日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话没说完,杨兼已经淡淡的说:“阿爷有所不知,今日的确是家宴,因此儿子才带毕公前来。”

    杨整奇怪的说:“人主,这话是甚么意思?”

    杨兼笑了笑,瞥斜了一眼杨广,抚摸着宇文贤柔然的发顶,说:“阿爷与弟亲有所不知,毕公这孩子父母早逝,无依无靠,很是可怜儿,偏生又是个极为懂事之人,因此朕决定……收毕公为义子。”

    “义子?!”杨瓒大吃一惊。

    杨兼又说:“就是这么回事儿,过些日子便是毕公的寿辰,等到寿辰之日,朕决定亲自参加,顺便宣布义子之事,同时赐姓给毕公,让他跟着咱们姓杨。”

    众人始料未及,今日是来撮合杨兼与杨广的,哪想到杨兼竟是突然多了一个儿子,虽然是义子,但是杨兼要给他赐姓。

    杨广的眼眸登时眯了起来,因为旁人不知道,但是他知道,自己也不过是“义子”罢了,并非杨兼的亲生儿子,宇文贤如果真的变成了义子,又如此会卖乖,绝对是自己最大的敌手。

    杨广的眼神凌厉,冷冷的打量着宇文贤,宇文贤躲在杨兼身后,看起来且怯生生的,唇角却抑制不住笑容,挑衅似的看向杨广。

    宇文贤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开口说:“可素……可素人主,弟弟会不会不稀饭窝?”

    宇文贤的年岁比杨广大一些,如今竟然直接改口叫弟弟了,叫的可不就是杨广么?虽然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,但杨广可看不出他犹豫来,宇文贤竟然还在搬弄是非,挑拨离间。

    杨兼揉了揉宇文贤的小脑袋,说:“无妨,朕喜爱贤儿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嗯!”宇文贤一脸欢心的模样,使劲点头,说:“窝……窝听人主哒!”

    杨兼温柔的笑了笑,说:“贤儿,如今要改口唤父皇了,叫父父也行。”

    父父这个称谓,可是杨广的专属,虽然杨广平日里都觉得父父这个称谓不正经、不严肃,有失体面,除了被迫撒娇的时候,根本不会用,但是他没想到,有朝一日,别人也会用这个称谓。

    “尊的咩!”宇文贤怯生生的拉着杨兼的衣袖,说:“窝、窝尊的可以这样叫咩?”

    杨兼笑着说:“为何不可?朕说可以,自然可以。”

    杨忠今日是来撮合儿子和孙儿的,哪知道毕国公突然杀了出来,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,已经脱离了大家的预料,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而去。

    宇文贤眨巴着大眼睛,一副很可爱很惹人怜的模样,说:“父……”

    他刚说了一个字,话音未落,杨广已经眼疾手快,趁着杨忠没注意,一窜,直接从胳膊下面钻出去。

    “吧嗒!”杨广落了地,冷冷的开口,打断了宇文贤的话头,说:“父皇,儿子有话想与您说,请父皇移步。”

    宇文贤还没来得及叫人,便被打断了,更是怯生生的,一副小可怜的模样,说:“太纸……太纸可能不稀饭窝……”

    杨兼看向杨广,眼神没有往日里的温柔,平平静静的,不见一丝波澜,说:“有甚么话,这里也可以说。”

    杨广却说:“有一些话,在人多的时候说不方便,尤其是在……外人面前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转头看向躲在杨兼背后的宇文贤。

    宇文贤一张小脸写满了委屈,揪着杨兼的衣角,好像杨广打了他一样,不停的向后搓。

    杨兼沉吟了一番,点头说:“好,随朕来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准备去单独说话,从大殿后门走了出去,杨忠心中着急得很,对两个儿子说: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杨整揉着脑袋说:“我也没想到大兄竟然会带毕国公前来参加家宴,还要,还要……”

    还要收毕国公当义子!

    杨兼和杨广本就在冷战,心中已经有了隔阂,如今杨兼还要收毕国公当义子,这不是当面示威么?

    杨忠说:“不行,我还是得去看看!”

    “阿爷!”杨整和杨瓒连忙一人一边,把杨忠拉住,杨整说:“您还是别去了,可能越帮越忙。”

    杨忠瞪眼说:“小兔崽子,说谁越帮越帮呢?”

    杨兼和杨广离开大殿,从后门离去,殿中剩下一个格格不入之人,当然就是毕国公宇文贤了。

    宇文贤看出来了,无论是杨忠,还是杨整或者杨瓒,三个人都向着杨广,不会向着自己,因此转着轮车准备离开,摆出怯生生的模样,说:“窝……窝可能惹得太纸不快了,下臣……下臣还是先告退叭!”

    宇文贤从殿中离开,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回去,而是绕了一个圈,兜到大殿的后门,悄悄的转着轮车往杨兼和杨广离开的地方而去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宇文贤便发现了杨兼和杨广,那两个人离开了大殿,从后门离去,并没有去其他地方,而是站定在旁边的花园附近,正在谈话,两个人脸色都很黑,不知道在说些甚么。

    宇文贤慢慢靠近,也不敢靠的太近,仔细倾听那两个人的谈话。

    只听到杨广的嗓音,虽然稚嫩,却冷冷的说:“父皇当真要收宇文贤为义子?还要给他赐姓?”

    杨兼的声音很平静,不见波澜,完全没有往日里的温柔,便像这料峭的冬日一样寒冷,说:“朕想收甚么人做义子,是朕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杨广冷笑一声,似乎是被杨兼的话给气笑了,说:“父皇一向英明内明,不会没看出来罢,宇文贤虽然是个孩童,但是他的心思一点子也不浅,他是在向父亲现弄自己!为的便是讨好父亲,向上爬!”

    宇文贤出身贵胄,他的父亲乃是北周的皇帝宇文毓,但是很可惜的是,宇文毓去世之后,身为他的嫡子,宇文贤并没有即位,大冢宰宇文邕扶持了当时很听话,很乖巧,很亲近他的宇文邕即位,如此一来,宇文贤便和皇位失之交臂。

    宇文贤的父亲去世之后,他一直留在宫里头,因着年纪小,加之身世和宇文邕相似,因此宇文邕对他也不薄,封了毕国公,而且还让乐逊教导宇文贤各种礼仪知识。

    就是这样环境教养下的宇文贤,比一般的孩童要早熟得多,已经学会了讨好和谄媚,知道杨兼喜欢天真无邪的小孩子,便上赶着跑过来现弄自己,为的自然是讨好杨兼。

    宇文贤听杨广将自己的事情抖落出来,眯起眼目,刚想要上前装可怜,哪知道杨兼突然开口了,幽幽的说:“现弄?是么,你以为朕看不出来么?”

    宇文贤整个人如坠冰窟,杨兼看出来了!他还以为自己装的天衣无缝,结果还是让杨兼看出来了,如何是好,这可该如何补救?

    不等宇文贤补救,杨兼又说:“现弄讨好又如何?你不是也一样么?杨广,难道你没有私心么?一直以来,你对朕乖巧听话,言听计从,不也是出于现弄和讨好么?”

    一瞬间,杨广正愣在原地,因着他说的太对了。是了,这一切都是源于讨好。

    杨广也是为了讨好杨兼,才留在他身边的,他想要做小世子,想要做小皇子,想要做小太子,想要……做天子!

    只有留在杨兼身边,才是捷径。

    因此杨广有的时候言听计从,有的时候出谋划策,有的时候则是被迫卖萌,无论是做人体工学抱枕,还是亲手料理牛舌饼,烫的满手大泡,不都是想要讨好杨兼么?

    “怎么?”杨兼幽幽一笑,说:“无话可说了?”

    杨广一时没有开口,瞪着一双小猫眼,死死凝视着杨兼,幽幽的说:“原来如此啊……”

    杨兼嘲讽的冷说:“怎么,别告诉朕,你现在才醒悟过来。同样是讨好,你们本质上都一样,说起来,你还不如毕国公呢!”

    杨广再一次陷入沉默,杨兼继续说:“说到底,你与朕都清楚,你到底是一个甚么样的人……或许是伪装的太久了,连你自己都忘记了,要朕提醒你么杨广,你是一个……注定会弑君杀父,篡位犯上之人!”

    宇文贤听不懂他们在说甚么,不过说到弑君杀父这么严重的话题,宇文贤便冷静了下来,心中得意的很,看来杨兼和杨广吵得很凶,根本不需要自己前去装可怜,只要让他们越吵越凶便可以了。

    杨广听罢,不怒反笑,一张小肉脸轻轻一抖,笑着说:“好,人主说的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直接一甩袖袍走人了。

    一场家宴,因着宇文贤这不速之客的到来,不欢而散,杨广和杨兼谁也没有回来,杨兼回了路寝宫,杨广则是回了韦艺的府邸。

    韦艺还以为把一尊大佛已经送了出去,哪知道天色还没黑,大佛自己又回来了,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。

    韦艺见到杨广的脸色,便知道计划有变,肯定失败了,因着太子比离开的时候更可怖,黑着脸,负着手,凶神恶煞,气势凛凛。

    韦艺硬着头皮上前,说:“太子,卑将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话还未说完,“嘭!!”一声巨响,杨广已经回了屋舍,狠狠将门板撞上,冷声说:“孤乏了,要休息,谁也不得打扰。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韦艺无奈应声。

    杨广自从那天从宫中回来,已经翘掉了露门的好几日习学,宫中好几天都没见到太子了,觉得着天色要变,传的更是风风雨雨的。

    不只是宫中,韦艺的府邸里,也是风风雨雨的,似乎在讨论着甚么。

    杨广今日不想起身,难得懒床,瘫在床上望着床顶,便听到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,似乎是几个仆役正在唠嗑儿。

    杨广躺得浑身酸疼,只觉得越躺越累,便起身梳洗,“吱呀——”一声拉开门。

    杨广打开门,哪想到唠嗑的几个仆役看到他,立刻闭了嘴巴,好似瞒着自己一般,赶紧作鸟兽散尽。

    杨广眯了眯眼目,只觉得有些奇怪,但他现在浑身提不起劲儿来,懒得理会仆役的唠嗑儿。

    杨广并没有在意,去武场上练了练功夫和骑射,眼看着马上要到午膳时辰,便准备往回走。

    哪知道刚走几步,又看到那几个仆役在唠嗑儿,府上就这么几个仆役,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是常有的事儿,但是他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,似乎在背地里议论着自己。

    杨广走过去,那几个仆役发现了他,立刻全都噤声,恭敬的说:“拜见太子。”

    作礼完毕,一溜烟儿就要逃跑。

    “站住。”杨广幽幽的开口。

    那几个仆役吓得一个激灵,不敢往前走,收住脚步,站在原地,说:“太、太子有甚么吩咐?”

    杨广负着手,闲庭信步的走过来,他虽然身材不高大,还是个小豆包的模样,但自带着一股子威严。

    杨广走到众人面前,说:“可知道,背后议论宗室,乃是大不敬的罪过?”

    几个仆役好像做贼心虚一样,竟然咕咚咕咚全都跪在了地上,叩头说:“太子……太子饶命啊!太子饶命!”

    杨广眯着眼目说:“想让孤饶命,还要看你们有没有悔改之心……说,在背后议论甚么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
    仆役们面面相觑,似乎不敢多言,杨广幽幽的说:“好,既然不说,那留着你们也没有甚么用处了,直接砍了罢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——”

    “太子饶命啊!”

    “饶了小人罢!小人知错了,小人再也不敢了!!”

    “太子,郎主不让我们说啊,您就饶了我们罢!不要难为小人了!”

    韦艺刚一进府邸,便听到哭天抢地的声音,忍不住揉了揉额角,这是甚么情况?自从小太子住在自己府上,就没有一天消停过。

    韦艺赶紧赶到厅堂,便看到自己府上所有的仆役,一共四个人,厨子、骑奴、小厮、婢子全都跪在地上,哭喊着求饶。

    而小太子杨广竟然坐在案几上,案几有一定高度,他坐在上面,板着一张小脸,威严是威严的,但是……

    但是太子的小腿太短了,根本沾不到底,一晃一晃的,乍一看有些喜感。

    韦艺硬着头皮走上前去,说:“太子,不知这几个庸狗如何开罪了太子,卑将管教不严,卑将给太子赔礼了。”

    杨广幽幽的说:“车骑大将军,您和您的仆役,都很有胆量嘛?”

    韦艺浑身一颤,怎么连自己也捎上了?

    杨广又说:“这些仆役说了,是你不让他们有所隐瞒,故意不告知孤,说!到底是甚么事情!”

    韦艺天生胆子比较小,听到小太子一喝,也不知怎么的,竟然浑身一颤,双膝发软,十足的没种,和那些仆役做了同款动作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等韦艺回过神来,自己已经不听使唤的跪了下来,结巴的说:“太、太子,卑将没有隐瞒甚么啊……”

    杨广笑了起来,唇角挂着森然的嘲讽和冷笑,仿佛一股阴鸷的冬风扑面而来,说:“哦?是么?你这些仆役可不是这么说的,都说是郎主不让他们告诉孤,到底是你说谎,还是你的仆役说谎?”

    “是了,必然是这些子庸狗仆役说谎。”杨广摆弄着自己的小肉手,故意说:“那也好,孤今日便帮你教训教训这些个仆役,敢在背地里议论宗室,满口狂言欺骗郎主,没有半点子敬畏之心,这样罢……上天有好生之德,孤也不杀人,断手还是断脚,你们自己选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太子饶命啊!!”

    “郎主,郎主快救小人们啊!”

    韦艺刚想求饶,杨广却笑着对韦艺说:“韦将军,骑奴断腿,庖人断手,这往后里,韦将军该如何寻觅这么便宜勤快的仆役啊,重新找仆役的话,想必要花不少财币罢?”

    快准狠的一支冷箭,直接插在了韦艺的心窝子上,对,韦艺很抠门,能留在他府上的人,都是精挑细选之人,一般子的仆役根本忍受不了这么大的工作量。

    韦艺似乎放弃了,说:“好!太子,卑将就告诉您罢,其实这也是蔡王和滕王吩咐的,不让卑将告诉太子,但如今不告诉是不行了。”

    杨广眯了眯眼睛,是自己的两个叔叔吩咐的?

    韦艺说:“其实……其实是这样的,不几日就是毕国公的寿辰了,人主会亲自参加,而且……而且还要在寿辰之上正式收毕国公为义子,赐姓杨……两位大王也是怕刺激了太子,所以才让卑将隐瞒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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